“对了,孙六问要不要釜底抽薪,他跟常黑皮有几分友情,再说也不过五十两银子。”悦娘问道,李恬摆手道:“不消,一来轻易漏了孙六的身份,二来,这是治本不治本的体例,抽掉一个常黑皮,另有常白皮、常青皮、常花皮,悦娘,我内心焦急,烦你再往程掌柜那头看一趟,如何还没个信儿?”
“官家的姑姑如何了?一年到头是犒赏不竭,那也得看看赏的都是些甚么东西,明天几颗荔枝,明天一匣子糕点,后天再赏两盆花,也就这些,你再传闻过别的没有?照理说温国公府上家底丰富,宁国公主当年出嫁时嫁奁也不差,可抵不过她生了个五毒俱全的败家子,败了这几十年,再厚的家底也败光了,宁国大长公主又死撑着那份场面不放,穷了急了,就不要脸了。”李恬眯着眼睛咬牙道。
“是!”程掌柜重重答道,李恬低着头沉默半晌,才昂首看着程掌柜接着道:“让洪先生带孙二掌柜去求郭推官,我们只要王掌柜安然无事,就算是我们卖错了药,幸亏人没死,赔钱了事也是惯常之法,跟郭推官说,赔多少银子我们都没二话,把铺子赔给对方也行。”
孙二掌柜重重咽了口口水,看向李恬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有望道:“王掌柜还迷惑,我们刚遣了人去报官,如何这么快就来了,谁晓得那些衙役竟是那几个肇事的叫来了,这衙役来了,二话不说就锁了王掌柜,封了铺子,说这是卖错药医死人的重罪。”
和府衙隔了两条街的郭推官宅内,孙二掌柜半边屁股挨着椅子欠身端坐,满脸的恭敬严峻,郭推官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,叮铛有声的玩着对铁胆道:“散财买安然,你们店主年纪虽小,倒是个明白人,能舍得下铺子,也就没甚么事了,行了,这事我应下了。”
悦娘顺手掀起帘子,曹四媳妇侧身让进一个一身靛蓝衣裙,用风雅巾裹着头脸的胖大婆子,婆子一边往里进,一边扯下头巾,暴露程掌柜圆胖的脸来。
“嗯?你明显白白说话!”郭推官丢了棋子,看着洪先生道,洪先生也丢下棋子,看着郭推官问道:“这案子,东翁不感觉蹊跷?”
洪先生送走孙二掌柜返来,郭推官已经让人摆下棋盘,顺手掂了个子放在一角感慨道:“这太有钱也不是功德!”
“那就很多了,辛苦您了。”李恬舒了口气,微微欠了欠身道,程掌柜忙侧身长揖到底,辞了李恬,重又裹上头巾,吃紧归去了。
孙二掌柜迷惑的看着面无神采端坐在炕上的李恬,这么个十三四岁娇滴滴的小娘子,能懂甚么?游移了半晌对付道:“这欺诈的事年年有,不过量费几两银子……”
“程掌柜扮婆子倒挺象。”悦娘奖饰了一句,李恬一下子直起上身,紧盯着程掌柜,扮成如许过来见她,必是有极紧急的事!
“是!”孙二掌柜俄然莫名的有了底气,忙站起来揖身重重承诺,王大庆眼泪一下子掉出来,跪在地上连磕了两三个响头,站起来跟在孙二掌柜身后吃紧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