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季里看看荷花还是好的,这会儿都落了几场雪了,池子结了冻,余下几根残荷杆子,又有甚个可看处,还非写上两句诗。
石桂摇了点头:“我也不知,白露只说是送给女人补补身子的,当着我就翻开了。”宋家这一名大女人,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,自来没有走空的,忽的给叶文心送了燕窝,如何想都透着古怪。
石桂一怔,不料他竟提及这个来:“是,太太调了我去表女人院里当差,那两只猫儿还在表女人院子里头养着呢。”
不太短短几日,叶文心屋子里头再不是琼瑛主事,玉絮掉队了,她受了叶文心的汲引,先还不敢办事不敢说话,现在更加纯熟不说,竟也能跟琼瑛平分秋色了。
宋勉问了这一句,却不再说了,上回他正要往凉亭里读书,才过了门就瞧见隔了院子一行人缓缓过来,晓得是女眷,不敢再往前去,在外头绕了个圈儿想茬畴昔,不防那头竟也绕了个圈往他这边走。
叶文心点了点头:“你去办罢,如果那头充公着,你也别漏了嘴。”
石桂点了头:“我们女人也不得工夫呢,前几日身上不好,说要给老太太做的抹额也没几针,还非得自个儿做,不要别个帮手,可不就不得闲了。我们女人说了,如果不去,就挑了日子再聚,她来作东道,请两位女人吃扬州点心。”
空出来的正堂设了个小佛堂,也供着观音菩萨,两姐妹每日上香,闲时便在此处写经抄书,做做绣活计。
玉絮看看琼瑛再看看石桂,笑了一声:“前儿捡出来些东西,说在送给二表女人三表女人的,也一并带了去,算有一样差事,不是干跑一回。”
石桂接了谢过,余容指了玉板:“这丫头聪明,赏她罢。”一定不是叶文心叫她来探探动静的,能够当着她把话说得相互都雅,也不轻易。
这话便把琼瑛也捎带上了,既然再如何都不能讨着琼瑛喜好,又被她公开里使绊子上眼药,那也不必再假惺惺的捧着拍着,图个敦睦相处了。
叶文心拿出花笺来,弯眉轻蹙:“那便捡样东西回了礼,推了不去。”
叶文心既没筹算要去,便不必特地再跑一趟正院,石桂一起绕过石凉亭子,模糊闻声读书声,心头一动,往桂花香径一绕,公然瞥见宋勉又在读书,石桂正要轻悄悄避畴昔,宋勉转头正悄瞥见她,两个四目相对,石桂笑一声:“堂少爷好。”
石桂本来在别苑的差事,是给两个女人送饭,与水芸红衣紫楼玉板都是熟谙的,拉了水芸的袖子正要说话,里头红衣出来了:“女人叫你出来说话呢。”
宋勉起得早,老太太才刚起来,他便早早去请了安,跟着再往园里开阔处读书,连宋家的几个女儿都未曾打过照面,此时见着女眷来了,从速避过,又怕叫人见了,当他成心窥测,却又无处可避,只得背转过身,反藏到墙边的树荫中去,落了一头一身的积雪,雪掉进颈项,冷得人直打抖。
不但明白奉告玉絮她站了队,也是奉告琼瑛,她也不是软柿子,叶文心现在喜好她,她捧了玉絮,玉絮天然得的好处更多些。
西院跟东院,除了一道回廓隔开来,两边另有一大一小两个大水池子,宋之湄的屋子就在水池边,一带池水绕着院子,在池子里头种了几缸荷花,夏季里开了两面窗,倒还真有些清风徐来的意味,故此叫作清冷馆。
“女人身上才好些,今儿接着大女人那儿送的帖子,说请了我们女人去吃酒,赏甚么,赏甚么残荷,女人便差我来问问,二女人三女人去不去,如果大师一道,她不去也扫了兴。”石桂伶牙俐齿,也不说这两位充公到,只问去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