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小我一间院子,间间屋子都要开窗开门透气,买了石灰粉来除湿,又有薄荷冰片粉除虫,等里头味儿除尽了,再挑了窗纱出来糊窗,着人往库房里搬场具。
不但是她,连着她的两个小丫头也穿戴绸缎衣裳,葡萄看的眼睛都拔不出来,伸手就去摸耳朵:“你见那耳垫子没有!”
一样的菜做了两份,另一份她亲给高升家的送了去,留下葡萄石桂服侍,自家仓猝忙去陪了高升家的吃酒。
昔日里几个菜一个汤都嫌烦的,这做了一桌仔细菜,竟还说是粗吃,春燕竟也受下了,也不但她一个用饭,叫她们都围了桌子坐下,赞了一声竹鹧鸪鲜嫩。
石桂由着她说,葡萄还跟着也抱怨几句,里头屋子多差事多,她们是大房的人,却先去理了二房的院子,郑婆子嘲笑一声:“等高升家的来了,有他好受的。”
正说话,小丫头出来了,拿眼儿把她们两个一扫,挑了石桂:“郑妈妈在那边,春燕姐姐请她来。”
她本来就是大夫人的人,王管事一走,便有人上前来贺,郑婆子敛住忧色直摆手:“也不晓得这些年,老宅里来的是个甚么路数,这时候欢畅有甚用。”
郑婆子略退一步把她高低打量一回,啧啧奖饰:“我走的时候春燕女人还没抽条呢,看看这个边幅,比着豆蔻女人也不差了。”
别苑的人好久都没见过这场面了,一条大道上都是夫役,前前后后跟着七八个婆子,箱子上贴着各色签头,盯住让他们细心轻放,别碎了里头的东西。
看花木趁着春日里修剪花枝,等主子们来了,别看着一园子荒凉,管库房的把用得着的东西拿出来晒,上头派了人来,册子全了到时候一对帐就晓得乃至样东西方该放到那边,他们的差事,不过是打扫屋子国罢了。
郑婆子念得一声佛:“她是个有福分的,太太汲引,真是造化。”
石桂叫她惊醒了,歉意道:“这两日累着了,对不住葡萄姐姐,你先睡,睡实了我再睡。”梦里都在挖笋,再不快些就过了季了,白放着这很多铜钱不拣,她如何不焦急。
葡萄立时同她们扳话起来,晓得一个叫淡竹一个叫石菊,两个都是太太房里的三等丫头,石桂低头清算碗筷,郑婆子一听春燕身上不便,往厨房里转一圈又出来,给了石桂一把钱:“你去镇上买罐红糖来,从速了。”
郑婆子又看看石桂,正把竹笋切成细条腌渍起来,泡一个早晨,明儿佐粥吃,倒感觉这个丫头看着机警,倒是个实心眼子,咳嗽一声道:“石桂,明儿你去给春燕女人送早餐。”
王管事面皮一扯:“大夫人跟前高升家的。”怪道要趁着人没来先把西院理出来,等人来了,天然紧着东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