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燕特地使了淡竹来奉告石桂葡萄两个,让她们俩这段日子干活细心些,葡萄一听话音就晓得有事,问了一声,淡竹公然露了动静:“二夫人也遣了人来,再不比春燕姐姐好说话,不抉剔都算好的。”
再有新炒出来的蜜豆沙,红的白的两种色彩,都是才刚得的,既说了要给淡竹石菊做花糕吃,就得想个新奇的意头。
石桂应了一声,内心猜想她还不放心,还当自个儿要跟她争是非,才要说话,哪知葡萄忽的冷哼:“就你断念眼,出去有甚好的,挨冻挨饿,一年肉都吃不着一回,衣裳也做不了一身,府里季季两套顿顿有肉,你爹娘地里刨一年能得着一件不成?”
越扯越没边儿,石桂插不进嘴去,也晓得葡萄早就盘算了主张,非得跟着郑婆子去老宅不成,竹筒倒豆子,把肚里的话掏了个洁净,看着石桂还不开窍,冷哼一声:“你且等着罢,有得你苦头吃。”
葡萄见着石桂肯教,嘴里的甜话不开口,她是要学着烧灶的,郑婆子造得一手好汤水,惯会做甜菜,合了老太太太太的口,把这个学会了,可不比这些小点心要强。
郑婆子还怕她藏私,如果两个都好,那天然是她教得好,奉告她们几样讨口彩的花色,石桂听了点头:“我这个不太小巧,真要捏个甚的福寿延年,也做不过点心徒弟,只想得巧些,春日里就捏着桃花柳叶,夏季里就做荷花饼子,叫主子们看个别致。”
石桂笑一回:“我也没甚好感谢两个姐姐的,只会这个,可别讽刺我。”那一身衣裳也值得几钱银子了,虽是布的,料子却厚,花腔色彩还新,却得好好谢一回。
她打了两边算盘,跟着石桂学和面调馅,只手上工夫不到,要么就是染色不均,要么就是花瓣雕得不新鲜,郑婆子看她专做这个,倒把才学上手的厨艺给荒废了,特地把她叫了去,葡萄跟着就只捡那轻易的学,还和郑婆子上灶,学了几样菜,得着春燕好几次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