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年都要报帐,叫人去检察看那帐上可有他的姓名,这事儿老太爷叮咛了儿媳妇,叶氏却按了下去,家学这些子事哪个不晓得,就是宋二爷的亲生父亲在管,绕了几个弯子,钱都进了谁的口袋?纵要挑破,也不她该插手的。
叶氏连眼睛都没抬,这会儿恰是陪着老太太做功课的时候,嘴里念着经,耳朵只当听不见,甘气这一场气好似拳头打进了棉花里,没处着力。
宋老太爷只是称病谢客,上门来的人多,肯见的却少,昨儿门上来了个小子,说是宋家的族人,口里称着宋老太爷是叔伯祖,要求见老太爷。
他伸手接畴昔,问明白了是叶氏送来的,道一声谢,跟石桂还行了揖礼,石桂从速避畴昔,晓得此人老太爷看重的,从速道:“这如何使得,小相公今后是要读书当官的人,给我施礼折我的福分了。”笑眯眯的避畴昔,又加上两句:“姐姐们叮咛我了,看看还短些甚,好从速补过来。”
推说来的时候没带着这些,还得归去了再查,宋老太爷到底也不是个目昏目炫的,内心明白这是勾连住了,拍了桌了申明岁起要减等:“真是一群蛀虫,天底下最便宜不过的事就是供了后辈读书,非去盯着蝇头蚊腹,好笑之极!”
宋老太爷在族中极有声望,到他这位子,家里族里哪个不把他当大背景来看,他年纪大了,最不耐烦同这些族人应酬,这些人一上门来,能自上辈子的事儿,一向说到现在。
她走的时候紫罗已经不在了,回给了春燕,奉告她那儿没少甚么,又留了个心眼,把事儿奉告了她:“紫罗姐姐也不知为甚见了我就跑,摔在地上,东西也都碎了,我看着一方玻璃的砚台。”
又是赏衣裳又是给吃食,少年肚里饱了,吃相倒也斯文,老太太大哥心软,便感觉这是一桩大善事,说带了他归去,就在老宅里读书。
报给了管事的,管事的也不敢拿主张,如果扔出去惹出事来,如何也担待不起,叫厨房里奉上粥汤,他连喝了三碗,肚里还不饱,又下了一碗光面条来,葱花都没一颗,还全吃尽了,仍不肯走,要见宋老太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