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子楚这一掺合,实是冲淡了离别的感慨。他尚年幼,到底也是天真,遂家中大丧,在他这小人儿看来,也不过是长辈们离了这尘凡去了别处归隐。现下这拜别之情,在他眼中自也无甚感慨,倒是纠结于王玉溪归邺后将会考校他功课,毕竟,兄长与阿姐可不是成了一丘之貉了么?
少顷,烟尘滚滚远驰去,周如水与王子楚对视一眼,弯身将他放落回地上,牵起他的小手道:“走罢,我们也该回宫了。”
想想他又觉不对,小脑袋瓜晃了晃,心道,一丘之貉可不是个好词!若叫兄长晓得,又要扣他的奶糕子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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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时,远处遥传来鸟儿的低鸣,新起的轻风拂动着周如水的裙裾,她极轻地感喟了一声,不由自主的,抬手抚上了王玉溪的喉结。绵软的指腹缓缓在他的喉结上摩挲着,他冰冷,她温热,她目光密切地望着他,心中纵有千言万语,真到了别离之时,倒是半个字也倾诉不出。
行人熙熙攘攘,道间车马辚辚, 她施施然下了车来, 长袍广袖, 端倪如画,叫城头的城门尉都吓了一跳,更莫提四下相送的百姓们了。因着监斩王端, 邺城中大半的百姓都认得周如水倾城的容颜,现在见她竟为王玉溪送行,世人的面色均是出色纷呈。
寺正为官多年,颇的是油滑油滑,这般说来,便是有些不吐不快,有苦要诉了。
其一,告是柳家为富不仁,常是横行霸道,家中的山产大多为兼并所得。其二,告是柳家在江萍所设之书院,明为好善热施,实则结党营私,企图养才谋反!
闻言,周如水费步一顿。
这话中满盈着无尽的冷意,叫一
周如水渐渐垂下双眸,走近看向那壮汉。盯着他肩头那似曾了解的鼓瓤麻布袋,好一会,才低问他道:“柳凤寒?他现下在那边?”
见此,周如水悄悄一笑,轻道一声:“他确是放肆。”又扭头问寺正道:“如何?他如何叫你难堪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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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萍方垓羡慕柳家繁华,家中又正有朱紫在上,遂便邪心加壮胆,一纸诉状,告了柳家。
背面,也就一夕的工夫,柳家财帛充公,兄弟后代接连死于狱中。再待柳凤寒得信赶去江萍,柳家已是家破人亡。
彼时, 王玉溪长身玉立跃然顿时,素衣白似雪,如谪仙般出尘。见周如水竟毫无避讳地下了车来,他毫无波澜的眼波微动, 翻身上马,大步便行至于她的身前,喉结滚了滚,缓缓出声道:“好生顾问自个,待我返来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旁的寺正都忍不住打了个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