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如何,当日在茶寮时,小爷便觉你们有些古怪。现在再一瞧那玉簪,便知是真有古怪了。那玉细致温润,白如截肪,虽不至于得空,却已不是平常可得的。以小爷多年行商的经向来瞧,那玉,该是专供宫廷享用的御用之物。”说到这,柳凤寒特地停了停,眼尾上扬,眸中含着贩子惯有的夺目,直盯了周如水一会,才弥补地说道:“若小爷未猜错,你们,该是天骄公主身侧的女官。”
周如水这话,毫不是扯谈的。千万人当中,能当上徽骆驼的柳凤寒,自不会是个简朴的人物。
因小二的话,周如水亦是怔了怔。她这才反应过来,怪不得上回偶遇柳凤寒时,他会一袭青衫布衣牵着头老驴单独歇在树下,本来,他竟虎落平阳了?如此,再思及前日才从邺都传来的那些关于他的密报,周如水倒不由对他生出了些可惜之情来。
阳光下,她略带稚气的容颜披发着夺目的艳光,娇俏地眨眨眼,笑着说道:“你识货就好,这多出来的,便全当是谢礼了罢。”
闻言,壮汉身侧的两人也是唬了一跳,他们都下认识地退后了半步,一时候也来不及细想,便都下认识地卑躬屈膝地朝柳凤寒叉手施了一礼。
那小二本就是要抨击他,现在听他此言,更是气红了眼, 张口便嚷:“快!绑了这王八羔子!”
闻言,那几人都有些怔怔然,再念及柳凤寒昔日里的风景,凶神恶煞的神情一时也是一僵,平白就透出了几分惊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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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小二如此一说,旁的几人先是一怔,再见那柳凤寒一袭布衣,两袖清风的模样,又是恍然大悟,顿时又跃跃欲试地重拾起了放肆气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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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,周如水倒是悄悄一笑。她莹白似冰雪的柔夷轻拂了拂袖袖,沉着地,以稳定应万变地,不动声色隧道:“是又如何?不是又如何?”
啧啧啧
如此,他倒不感觉如何痛快了。不由就摸了摸鼻子,直是不爽地从上至下扫了周如水一眼,漫不经心肠嗤她道:“你怎能是天骄公主?”未几,他又振振有词地,桀骜地,如数家珍地说道:“周天骄自小刁蛮,为见人间最盛的烟花,可白白炸去一座角楼。周王的爱姬触怒了她,她也能目无长辈地将那美姬扔进虎穴,使其惨死。这般的刁蛮荒唐,那日茶寮之辱她如何能忍?方才的欺诈之行她又如何能轻了?你如果她,倒是吾周之幸了!”
周如水亦是怔了怔,心道才夸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这下,就算计到她头上了!却,说是有些恼罢,却又不自禁地想夸他聪明非常!
说着,柳凤寒的目光在她们主仆两人间移了移,弯唇一笑,撇着嘴角,持续说道:“你一个小姑子,买这么些盐做甚么?难不成,盐也有三五九等?方法回家一钱一钱地试着食?”说到这儿,他又是一顿,朝周如水挑了挑眉,一拍脑门,仿佛恍然大悟似地笑道:“瞧小爷这记性,盐还真有三五九等,不是么?”
周如水这一问直是在将他的军,也未否定自个真是从宫里出来的。柳凤寒明显也是一怔,未想到她竟承认得如此之痛快。
“做谢礼也可。”柳凤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,也懒得谦让,翻开承担,便直截将玉簪揣了出来。虽是这一番行动,他清澈的眸光却又一向在打量着周如水。不时,他的目光还会睨向夙英手上的承担。
见此景象,柳凤寒极是不屑地撇了撇嘴,他弯身将木箱扛回肩上,睨了眼周如水主仆二人,大袖一甩,便率先迈出了店门。
但据密报所查,柳父有两个儿子,宗子柳凤寒,次子柳莊。柳凤寒自幼行商,其弟柳莊却不涉商事,一向在家读书学道。以是,周如水如何也不会想到,柳家满门的商事都倚仗着柳凤寒,现在,却竟然会因那不过几句话的过路比武,就任凭沛俞张氏与岭北方氏的逼迫,置买卖于不顾,把家中最有出息的儿子赶出府门,更结合商帮撤除了他的“徽骆驼”之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