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姬夫人忙扶了有尾往内堂去。有尾热得不住抓挠,待将衣衫除尽,方觉满身通红。
“只是如此?”有尾心道,“定非目繁华,一来妾鸟不知其地点,二来妾鸟一定飞得出知日宫。”有尾起家,又将手掌伸向妾鸟,托着它进了房。
“恰是!”青姬夫人大喜,“为娘为仙之时,于银河打捞月白星,手工磨制为这般大小青珠,手串有二。你一出世便戴在腕上。”青姬夫人伸出右手,给有尾看看本身腕上珠串。
有尾得令,早是按捺不下,拨了菜饭,蛇吞而入。
“夫人?”
有尾身子一颤。
为有尾呼唤所扰,青姬正欲施法驭水,突感心口一紧,痛似锥心。
第二日中午,有尾方才醒来。一扭头,便见妾鸟花于桌上静置。她忙上前,见昨夜纸卷已无踪迹。
“有尾,亏你机灵,得此妾鸟花。我亦知你情意,探到青蛟之事,你且听来。”妾鸟顿顿,接道,“此蛟曾列仙班,后结秦晋于蛇妖,被贬下凡。曾有一女,后丧,堕妖魔道,为一道人所制,囚于金鞋十数载。”
青姬夫人见有尾模样,心中暗笑,“那且落座陪我同进些许。”
“曾有一女。”
约莫一炷香,有尾方才转醒,见床边一庞大蛇蜕,心下一惊:昨日方才蜕皮,怎本日又遭突变?她稍一侧头,见青姬夫人于一旁桌边,眼中带泪,爽然若失。
“四海为家,幼时影象多已不存。”
青姬夫人见其非常,已是奔了过来,一看有尾面庞,赤红一片,触及竟有灼手之感,不由大惊。
“再莫叫我夫人,”青姬夫人道,“你当唤我娘亲!”
“想来若非弄无悯故弄玄虚,就是愚城细作暗中施为。”想到愚城,有尾心下一动,“既是尔是将青姬夫人捉了送与苍文,那蛇妖莫不是卸甲?”有尾点头,“卸甲貌若耳顺,跟青姬夫人实难相配;且他与尔是同门,顾及此处,尔是也不敢不知收敛。”
有尾不言,心中暗道:凭此鉴定,实在果断。
“尝见凡人儿孙绕膝,家宴之时好不热烈。有尾无父无母,从不知同长辈共餐是这般顺心舒意。”
有弄无悯在旁以仙法助力,再次蜕皮自是顺畅;然水火瓜代,冷热折磨,有尾元气又伤。她仓促拜别弄无悯,亦偶然再往杯水殿,吃紧返了敛光居,吃喝一通,疗摄生息。
戳及青姬把柄,且听她道:“吃饱你便归去。我尚需誊写仙册。”
青姬夫人哑然,心中酸涩,暗道:若吾女安然,想来也不过她这年事。思及此处,青姬夫人凄戚,又忙为有尾布了菜。
“想你一向流落在外,无亲看顾,本就身弱,难保全面。”青姬夫人念及此,捧心扼腕。
第二日,有尾专捡了午膳时候前来杯水殿,一进门,见青姬夫人正于桌边用膳,有尾上前见礼,盯着餐食悄悄舔唇。
妾鸟声音陡变,沙哑不清,有尾焦急往前一凑,只闻妾鸟一声锋利啼鸣,惊得有尾一下瘫坐地上。
“弄无悯所言不虚。”青姬夫人顾忌身上金环,“不能施法,怎生是好?”正想着,又听有尾不住叫冷,忙用被褥将其包裹严实。
“夫......夫人,可肯定我便是当年季子?”
有尾笑笑,穿戴伏贴便欲再往杯水殿,谁料刚一出门,见燕乐已候在院内,有尾这才记起本日需去怀橘宫再历火炙冰冻,不免黯然,她攀上马背,心中考虑着入夜再尝尝妾鸟,且看有何线索。
“浑身赤红。”青姬夫人喃喃。
青姬夫人不解。
“可进了午膳?”
青姬夫人不再言语,抱着有尾,嚎啕不止。
青姬夫人见有尾失了神智,心中着慌,此时就见其化了玄蛇,自蛇口处开端蜕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