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父……”他瓮声唤了一声,忍不住抬眸看向袁野,“祖父如何变成了如许?”
左倾颜徐行上前,一如既往地为老侯爷施针。
老侯爷张了张嘴,一开口就是浓浓的痰音,“你......还活着。”
左兆熙闻言难以置信地抬眸,无神的双眼恍忽间像被注入了灵光。
这是自认理亏,恼羞成怒不敢与她辩论了。
见他不说话,左倾颜又道,“西境苦寒,你若不肯去也没干系,但绝对不能再留在天陵。”
“祖父。”左倾颜俄然道,“本日我们两个另有一件首要的事想问祖父,但愿祖父能照实奉告我们。”
“是我痴顽不堪,浑然不知定国侯府早已危急四伏。现在更是遭人操纵,成为攻讦祖父的棋子!我原是罪该万死的,可倾颜说得对,我即便要死,也该担完肩上的任务,还尽定国侯府的哺育之恩再死!”
他收回目光,紧紧盯着梁顶的白幡,心中酸涩苦闷垂垂平复,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热血的悍然涌动。
“我情愿去。”他哑声开口,心中全然明白左倾颜的顾忌,“劝大哥上交兵符,需向他道明京中局势和侯府的处境,不管是写手札或是让身边亲信通传,都不及我亲身走一趟来得安然。”
他还觉得,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个冥顽不灵的孙子了。
轻啜两口左兆熙递过来的水,又将一颗安宫丸含进舌下,他的神采开端逐步红润起来。
跨入内间,左兆熙几近不敢信赖,榻上的人就是阿谁逼着他背书时手拎戒尺龙精虎猛的祖父。
袁野看着有些不忍,“二公子,老侯爷每日复苏的时候固然未几,不过在大蜜斯施针以后,复苏的时候倒是一日比一日长,您别难过,待会儿老侯爷醒来,你再好好跟他说,他最是疼你,定不会真的与你置气。”
左倾颜翻了个白眼,便见老侯爷的目光凝在她身上,“从烬王选妃宴返来,你这丫头就不大对劲了。你与那林二从小一起长大,每次吵架不出三日必会和好,凭着我与林锦这些年的干系,你们走到一起也是顺理成章的事。”
“都是我的错……”左兆熙双肩收缩,俊朗的脸上尽是泪痕,颤着声道,“祖父!我真的已经晓得错了,求您醒来看我一眼吧!”
“孙儿情愿!”左兆熙郑然点头,面色沉凝,“孙儿这些年实在是胡涂,借着定国侯府的荣光干了很多荒唐事,总觉得本身是侯府嫡子便自发得是,心中乃至妒忌不得不留在西境苦寒之地的大哥......”
褶皱的眼睛微微展开一条缝,左兆熙却能清楚看到内里充满的红血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