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顿时让王汶站起家来:“佛祖点化了他伤寒的治法?”
说着,他恭恭敬敬把一封手札递了上去。
南风习习,暖阳融融,委宛的弦音引来巧舌的雀鸟,在亭外啾啾不止,更衬得琴音婉转,绕梁不散。如此一曲三叠,曲声由急至缓,渐不成闻,当最后一声琴音也消弭之时,那闭目聆听的男人悄悄拍了一动手掌:“好一曲《阳春》。烂漫清婉,可引百鸟争鸣。”
看到老友也为此句动容,王汶问道:“安期可曾见过如许的经籍?”
嵇康引颈赴死之时,曾弹一曲《广陵散》,引得三千太门生同声请愿,无数慷慨之士甘心替死。《广陵》琴谱虽存,却再无一人,能与那绝世天赋比肩。
但是王汶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。伤寒一症,即便是高门阀阅也备受其害。时人只要四五旬的寿数,每日睁眼都能够是最后一日。也恰是以,喝酒服散才成了士人所好。如果真有人能够治愈这可骇的恶疾,绝对是莫大功德一件。
操琴男人点头叹道:“不如嵇叔夜远也。可叹《广陵散》,终成绝响。”
看老友兴趣盎然,王汶天然也不卖关子了,把之前渭山雅集的事情说了出来。听到有人能赶上神佛入梦这等奇事,就连杜承也不由赞叹:“另有这等异事?那梁子熙有给你复书吗?”
“梁郎君说,他在梦中碰到佛祖点化,指明伤寒一症缘自‘疫物’。家翁从梁府返来以后,把这事说给了我听。我感觉,能够确有其事。”姜达安然答道。他自幼学医,不但担当了祖父的衣钵,还对《伤寒论》一书很有研讨。听到梁峰说所的疫物之事,立即起了兴趣,也恰是以,姜太医才会派他来王府送信。
“好似其人!”王汶回声而答。只是看着这字,就能想到当日的那病柳孤松之姿。字如其人,分毫不差!
“好字!可如其人否?”杜承脱口而出。
王汶轻拍案几:“哈!来的正巧。快请快请!”
“甚么?!”王汶惊呼道,“有人下毒?”
心中莫非生出些烦恼,但是无凭无据,即便是他,也没法拿李府如何。王汶轻叹一声,叮咛道:“既然如此,便派小我去梁府,好生照顾子熙。一应诊金药材,都可从我府上支付。”
杜承方才收到长沙王司马乂的征辟令,洛阳现在临时安宁了下来,由司马乂主持朝政。按理说这是个相称不错的聘请,但是诸王混战已久,谁能猜到权益又会有落于谁家?现在站定步队,实在不是个聪明体例。可惜杜家势寡,朱紫有命,不去一趟怕也是不当。是以他才会跑来晋阳,邀王汶跟他同去,以壮声望。
王汶踌躇了一下,答道:“恐怕不能陪安期同去了。”
姜达却没有直策答允,而是道:“即便没有中正之命,阿翁与我也会尽力治救梁郎君。”
只见素白的信纸上,疏密有致,写了几段笔墨。内容还是其次,这笔迹,绝非王汶曾经见过的笔体。他母亲乃是钟繇的曾孙女,自小精研书法,见过的名家书墨更是数不堪数。但是没有一个,像这信上的字一样,骨骼清俊,气象雍容。细心看去,又觉行笔之间有一股劲媚秀润包含此中,的确让人拍案叫绝。
这已经是尽力支撑了。姜达深深再行一礼,起家拜别。
姜达答道:“恰是家翁。家翁前日已去过梁府,给梁郎君诊病。梁郎君病情非常严峻,估计还要保养一年半载才气规复。这是梁郎君写给中正的手札。”
“未曾。”
“这件事,你们先莫要别传!”王汶当机立断,叮咛道,“统统花消用度,姜府不消操心,尽力查找疫物。若果然查出了伤寒泉源,我自当禀报朝廷,给你们加官进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