弈延的耳朵尖微微发红,笨拙的点了点头。这是绿竹从内里走了出去:“郎君,兰汤烧好了,该沐浴除晦了!”
过节天然要吃百口一起吃季节食品,是以小家伙也一大早守在了正堂。梁峰可没有来由回绝,这还是他来到这个天下后,第一次有闲情逸致过节呢。
其次,则是对流民实施的“断绝”。流民向来是传遍各种疫病的灾星,所过之处,更是为祸很多。但是梁峰只用了这么个手腕,就有效的节制了疫病传播。把那些有病发征象的人伶仃隔出来,独饮独食,由大夫看顾。如果症状消逝,就放人归去。如果真的病发,能救则救,救不了就从速措置了尸身。
说罢,他就向浴房走去,弈延只是踌躇了一下,就跟了上去。浴房现在早已水汽环绕,大大的浴盆放在屏风以后。在绿竹的服侍下,梁峰脱掉了外衫,踏进浴盆。淡淡的兰草香味劈面而来,水波温润,让人昏昏欲睡。看到弈延也跟来过来,梁峰慵懒笑笑:“绿竹,另有兰汤吗?给弈延也筹办一些……”
不过梁荣年幼,梁峰体虚,黍米糯米又不好消化,两人都不敢多吃,只是略略用了几口,就一并放下了筷子。角黍剩下的还很多,梁峰直接让人赐给阿良、周勘和几个匠头了。吃完了饭,朝雨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,俯身施礼道:“郎主,这是本年的辟兵缯,还请郎主与小郎君戴上辟邪。”
小家伙的确快赶上知心小棉袄了。梁峰抚了抚他的发顶:“荣儿也要健安康康,快些长大才是。”
“嗯,本日是浴兰节。绿竹说要把房角都熏熏,消灭五毒。”
“如何,另有人给你送了角黍?”梁峰忍不住打趣道。不会是田庄里哪个妹子看上了这小子吧?
姜达吃了一惊,这不是之前派出去送信的仆人吗?如何现在才返来!
梁峰笑着站起家来:“已经中午吗?等会儿,再一起尝尝你带返来的角黍吧。”
一上午没有事情,梁峰就这么抖抖儿子,看看兵法打发时候。方才过午,弈延就返回了主宅,竟然也带回了好几个角黍。
她的话还没说完,身后绿竹就“啊”的一声。梁峰不由扭头:“绿竹,如何了?”
她的声音里净是懊丧,就像被抢了甚么宝贝似得。梁峰不由笑道:“本来你这些日子缝的就是这个。香囊嘛,天然多多益善,如此淳淳之心,我怎能推拒?”
梁峰毕竟还是体弱,只是略略泡了一会儿,就起家出了浴桶,裹上外袍。躺在外间的软榻上,由绿竹给他擦拭头发。弈延悄悄走到了浴桶旁,伸手在划过水面,一阵暗香泛动开来,缭绕在鼻端。他的喉头转动了一下,把染湿的手指攥在了掌心,退出了门去。
起首就是所谓的“消毒”。也不知是不是疫物之说的影响,梁峰对于泥土铁锈之类的污垢极其介怀。当时受伤的兵士,都细心洗濯了伤处,又用浓盐水在患处涂过。盐水涂抹皮开肉绽的伤口是个甚么滋味,天然不言而明。但是奇特的是,这个小小办法,竟然真让腐败的概率降落。盐固然贵,但是用盐换性命,还是笔划算买卖。
直到现在,他才明白了当年张长沙为何会坐堂义诊。只要尽能够多的打仗百姓,才气看到更多病例,尝试更多的诊病之法。这段时候,他的医术的确突飞大进,仿佛窥到了门径。如果再多点义诊,他是不是也能写出一部《杂病论》那样的医书了呢?
角黍天然就是粽子。不过这年代的粽子不满是糯米包的,还是黄橙橙的黍米粽,内里的馅料也不是白糖蜜枣,而是鹿肉和板栗,另有一种叫做益智仁的中药果子,跟南边的肉粽有些类似,风味奇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