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畏身故,又何必修行?”老衲淡淡道,“既然此事因佛祖点化为引,不如顺水推舟。如果真能防治疫病,并州信佛之人,必会倍增。这才是真正的缘法啊!”
“如此甚好!阿成,快去牵马来!”
目睹王汶有摆荡的意义,姜达从速补上了一句:“实在侍疾也能够征召病患亲眷。如果有孝贤子孙情愿侍疾,大可把他都招进断绝地区,照顾亲人的同时,也帮忙其他病患,如许岂不全了孝道,也积善性善?”
“都听姜翁的!我定当极力互助!”王汶立即道,“来人呐!快燃起艾香,服侍笔墨,我亲身递书,向东洋公进言!”
绕过几道回廊,一个宽广天井呈现在面前。大堆药材摆放在角落,还稀有名医工忙繁忙碌,分拣着药材。刺鼻的药汤味道压过了艾草和石灰水的气味,姜达却没有在乎这些,他已经看到了站在天井正中,繁忙叮咛着杂役的老者。
“那应是祗园精舍。原属舍卫国祗陀王子,后给孤傲父老为迎奉佛祖,向他求买。祗陀王子提出用黄金铺满空中,给孤傲父老便散尽家财,取金铺地,终究点化了祗陀王子。两人共建此园,献与佛祖。故称为祗树给孤傲园。”
“孝也分生孝死孝,若真毫无防备,一人之疫便会成为一家之疫、一坊之疫、一城之疫,届时就难以清算了!”
闻言王汶不由大喜,双手合十道:“多谢主持慈悲!等明日,姜太医就会带人来寺中,打扫僧房,清理屋舍。此一善念,必能救万千性命!”
“不晚不晚!”姜太医面上不由一喜,“这边正在构造人手倾泻石灰水,大家都穿戴麻衣,戴着口罩,至今都未有一人传染伤寒!梁子熙那体例,有效啊!”
“据姜太医所言,前去疫区倾泻石灰水的杂役,无一人传染伤寒。此事我也上报了东洋公,他大为支撑,承诺发下赋税。如果真能节制住疫病,另有重赏!只是断绝所用的医寮,实在难寻……”王汶咬了咬牙,“如果主持肯借出僧房,我愿奉上三十万钱,为佛祖重塑金身!”
绿竹面色有些发白:“郎君,为何要送姜大夫拜别?如果伤寒传了过来,府上没了大夫岂不要糟?”
“何为断绝?”姜太医不由诘问道。
怀恩寺是晋阳一座大寺,并州胡人浩繁,佛法昌隆,寺庙的范围也非常不小。王汶本人也常常在寺中布施。如果能以僧房为医寮,那么肯去救治的,应当也会多上很多。
一个从未分开过中土的弱冠青年,能默出如许的经文,实在不成思议。沉默半晌,他问道:“那位梁施主曾梦到过半是黄金,半是泥土的婆娑雅园?”
“疫区在晋阳,间隔我们还远得很。但是无人救治,才会危及晋阳周遭。姜大夫是在积德,也是在救我们本身。”
“那可如何办?现在分开晋阳,还来得及吗?”他们这些朱门阀阅,每年夏季都要搬进山中的庄子避暑,趁便避开能够会发作的瘟疫。只是本年疫情来得太早,何止是王汶,晋阳高门,十有*都被困在了城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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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又是经文吗?”姜太医不由有些动容,之前他就是用佛祖入梦来激王汶的,谁料梁丰竟然也共同了这个说法。如果没有济世之心,又何必非这些周折?
此话一出,王汶便愣住了。是啊,为甚么恰好是他赶上了梁丰?莫非佛祖早就看出晋阳有此一难,才派他来化解?如果现在逃出城去,对姜太医的话不闻不问,岂不是白费了这千古难求的佛缘?
梁峰笑笑,并未答复。但愿此次的疫情能够获得节制吧。如果有了一次胜利典范,由朝廷指定防疫办法,对于布衣百姓而言,才是天大的福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