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达双眼一亮:“那就更好了!疫物一事本就是佛祖指导,如果有能借到僧房,岂不暗合了天理?并且和尚亡故,仿佛都行火化之礼。如有人病死,也可借佛名,火化尸身和遗物,如许疫病更轻易获得节制!”
这里是王汶专门为姜家供应的医寮,一进门,浓厚艾草气味就突入鼻腔。姜达皱了皱鼻子,也不在乎,快步向正院走去,一起上,只见数名身披麻布长袍,面带褐色布巾的男人手提着木桶,向外走去,石灰水奇特的味道从桶里传来。看来这些是去倾泻石灰水的杂役,姜达心中不由松了口气,祖父果然看了本身的信,把消毒放在了首位。
梁府送的果然是匹好马,日夜不断,只花了四天时候,姜达就赶到了晋阳城。以往繁华的街道变得冷冷僻清,路上行人也都蒙着厚厚布巾,一副行色仓促的模样。没有在街上多做逗留,姜达直接策马赶到了祖父暂住的城西别馆。
“又是经文吗?”姜太医不由有些动容,之前他就是用佛祖入梦来激王汶的,谁料梁丰竟然也共同了这个说法。如果没有济世之心,又何必非这些周折?
这下,姜达连眼睛都热了。谨慎接过信封,贴肉藏好,才深深一揖:“子熙高义!我必不负重托!”
“嗯,你去吧。”老衲的目光再次低垂,落在了面前的经文之上。
姜达胸中不由一暖:“多谢子熙体贴!如果此行顺利,你所传授的那些防疫要诀,必会救无数百姓性命!”
“这但是伤寒,又有谁能防住?”王汶连连点头。就算身为晋阳王氏这类家世,他也稀有位嫡亲死于伤寒。如果真能防住,服用寒食散又因何蔚然成风?
“僻出一坊,或是找间大宅?”姜太医道,“只要勤加消毒,屋内是不会留下疫物的,但是务需求宽广才行。”
那弟子恍然大悟。并州固然佛法昌隆,但是信佛之人还是以胡人居多。高门当中崇尚老庄,天师道更是信者甚众。如果能以祛疫为由,播送佛法,信佛之人必会激增,说不定就连东洋公也开端崇佛。如许的大好机遇,如何能错过?!
“据姜太医所言,前去疫区倾泻石灰水的杂役,无一人传染伤寒。此事我也上报了东洋公,他大为支撑,承诺发下赋税。如果真能节制住疫病,另有重赏!只是断绝所用的医寮,实在难寻……”王汶咬了咬牙,“如果主持肯借出僧房,我愿奉上三十万钱,为佛祖重塑金身!”
王汶微微讶道:“莫非真有此园?”
绕过几道回廊,一个宽广天井呈现在面前。大堆药材摆放在角落,还稀有名医工忙繁忙碌,分拣着药材。刺鼻的药汤味道压过了艾草和石灰水的气味,姜达却没有在乎这些,他已经看到了站在天井正中,繁忙叮咛着杂役的老者。
梁峰笑笑,并未答复。但愿此次的疫情能够获得节制吧。如果有了一次胜利典范,由朝廷指定防疫办法,对于布衣百姓而言,才是天大的福音。
咬了咬牙,王汶终究点头:“既然如此,就听姜翁所言,看看如何防治这伤寒吧……”
以慈悲谢慈悲,短短对答,亦深含佛理。王汶现在哪另有不信之理?满心欢乐的再次拜过,他才依依惜别,分开了怀恩寺。
姜太医答道:“并非无人服侍,而是指派专人,一并顾问。这些人熟知防疫要务,得病的概率就大大减少,也能节制疫情进一步分散。”
怀恩寺是晋阳一座大寺,并州胡人浩繁,佛法昌隆,寺庙的范围也非常不小。王汶本人也常常在寺中布施。如果能以僧房为医寮,那么肯去救治的,应当也会多上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