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佛法仍以小乘为主,大乘也向玄学挨近,旨在修心修己,无关世人。《金刚经》更是诸多万法皆佛门派的鼻祖。但是梁峰这一解,却把它引向了另一个方向,即慈悲心。后代大家都听过“天国不空誓不成佛”的故事,也是地藏王菩萨广受推许的底子。佛即慈悲,恰是解万民于倒悬的慈悲,让佛教和儒家有了相通之处,也让佛教真正在中国扎根。而这一解释,又正正照应了佛祖入梦,避除疫病的说法,首尾呼应。
“镜中花,水中月,人皆能见。皆为虚妄。”梁峰答道,“这便是空。诸君只道月影为虚,又安知天上之月为实?莫非谁曾碰过天上之月?有从无中来,无是虚是实?若无是浑沌,有又如何分出真假?”
现在,裴褚哪另有当初思疑,兴趣勃勃道:“有佳酿,有妙人,亦有满池碧荷,不如以此为令!子熙可愿拨个头筹?”
梁峰笑笑,拿起桌上茶盏:“体弱不能饮,以茶代酒。”
这是梁峰比来才想出的答案。书读百遍,其义自现。在《金刚经》如许一部典范之作里,找出合适本身阐述的方向,并不算难。如果目前必须凭借佛教,那么他不介怀提早把这个大乘思惟公诸于众。只要于民为善,是佛是道是儒,又有何干系?乱世当中,任何庇护之所,都能挽救更多百姓。
雅宴是开不下去了,但是大家心中皆有不虚此行之感。阿谁众口纷繁的梁郎君,比设想的还要出众,完美的逢迎了世家后辈的期许。加上裴褚这个完整不信佛之人的奖饰,梁峰身上更是蒙上了一层光环,让本就闪动的佛子名号,愈发刺眼。
这说法触及神经学道理,延长则是后代的认识和*干系了。科幻小说里的机器人伦理悖论,在后代还是无解,梁峰不信当世之人能给出答案。
五字之差,天渊之别。
“仲埔……”
这是朴实的辩证法,裴褚沉吟半晌,摇了点头:“人生活着,能尝五味,识五色,辩五音。天然是实。”
裴褚长叹一声:“诸人皆言,卫家小儿犹若璧人。现在一见子熙,方知何为冰肌玉骨!也难怪佛祖会择人入梦。”
“这……”裴褚踌躇了一下,才道,“江中无月,只存月影。”
未曾想有人横插一杠,直斥的还是叔父之说。裴褚顿时也来了精力:“夫造物者,有耶无耶?无也?则胡能造物哉?有也?则不敷以物众形!万物本乃自生,方有‘天然’之形。”
看到身边诸人的反应,梁峰也在心底松了口气。作为一个完整的当代人,利用些辩证法,会商会商唯物唯心他还能对付,但是诗赋是绝对不可的。这可不是晓得几句名诗就能处理的题目。且不说后代传播的多以绝句为主,光是文人的吟诗风俗,就不是没甚么文学涵养的人能够对付的。
裴褚不由一噎,没想到此人竟然完整不恼他略过佛祖入梦之事,不过他的话锋并未停顿,而是道:“只是这良法,与子熙所书的《金刚经》大有分歧。我看经上所云‘凡统统相,皆是虚妄’,又云‘统统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’,若如经上所言,岂不万法皆无?如果如此,名教何存?礼法何续?又何必施恩与人?”
梁峰轻叹一声:“是以经中揭句,不该贫乏最后五字:应作如是观。”
以茶代酒已算失礼,现在自称不善诗赋,的确有些败兴了。会在雅宴上如此,不是无才就是无趣。但是方才他那番谈吐,并不像无才之人啊。
这就是行酒令,作诗赋了。名流雅宴,哪能贫乏诗词为伴?
第二眼,则会发明那人极美。不施粉黛,还是面白赛雪,目似点漆。一双眸子璨璨若星,更让那昳丽姿容盛上三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