奕延立即叮咛了下去。有了这场袭杀,那些太守府中的奴婢哪个还敢怠慢,赶紧动手筹办。奕延则搀扶着梁峰,谨慎翼翼向二堂走去。
现在可不是落拓泡澡的时候。干脆利落的洗掉了身上的血污,又草草冲了冲长发,梁峰便想起家。但是还未站直,他身形一晃,又跌坐回了原处。差点被水呛到,梁峰暗道糟糕,小腿抽筋了!
奕延立即搀住了他的手臂,把人扶了起来,又取过洁净的中衣,披在了对方肩上。那行动自但是然,又体贴利落,没有半分多余。直到现在,梁峰才垂垂放下心来,看来都怪严籍阿谁死基佬,让他看谁都有些古怪。
没想到主公并未指责,奕延眼中的煞气淡了两分,点头称是。
只是考虑半晌,梁峰就点头道:“把二堂清算出来,我就临时在那边落足吧。”
奕延一听就明白了主公的意义:“部属会带人前去,一日以内定当光复!”
比如他们的老婆和季子,明显不该被这些利欲熏心的蠢货连累。
像是这时才发觉不当,奕延电闪也似的把人放在一旁的小榻上,回身扯下挂在屏风上的布巾,为梁峰遮住了身材。退后两步,他跪在了对方脚边,低头道:“主公伤的是那条腿?”
往太行陉去的足有三百匈奴马队,这些人马,攻陷一城仿佛也不成题目了。放着不管,如果太行陉有失,岂不要糟?
他的语气并不狠恶,态度也不甚严峻,但这并非是轻敌,而是胸有成竹,不畏这点艰险。梁峰对劲点头,这才是他练习出的精锐。
非常时候,梁峰天然也了解奕延的谨慎,信手脱下了被血污弄脏的衣衫,他坐进了浴桶当中。温度的确合适至极,又为了消弭血腥味,加了少量香料,闻起来清爽怡人。舒舒畅服瘫坐了一会儿,梁峰才拿起一旁的澡药搓洗起来。
“主公!”见到梁峰忍痛皱起的眉头,奕延大步上前,也不顾浴桶中的水,哈腰把人抱了出来。
披上中衣,梁峰打量了一眼劈面已经湿了半身的家伙,点头道:“你也去换件衣服吧,春季天凉,别受寒了。”
“这个令狐都尉大可放心。我手上另有太守印信,非论是骗是诈,都能设法叩关。但是壶关乃是上党咽喉,可屯兵纳粮,守城东西也更完整。如果没法策反城中兵士,夺城实在是难上加难。这一重担,只能奉求都尉,不知都尉可有掌控?”
在他身后,奕延微不成查的松了口气。看着那头垂至腰际的乌发,他闭了闭眼,终究拿起布巾,悄悄擦拭起来。
“那白陉两关,只凭贵府部曲能夺下吗?”令狐况还是有些不太放心,固然那两个城关都更小一些,但是梁府带的人也未几啊,篡夺白陉和壶关放在同时,会不会过分勉强了?
太守府分三堂,正堂是大殿,用于常日的公事措置。二堂是小殿,环境高雅,能够欢迎上官。后堂则与后宅相距不远,偏私家道质,普通用于太守与幕僚们商讨事件。之前严籍就住在后堂,不过现在这里一片血糊糊的,明显也不能住人了。
冲身边张和使了个眼色,张队正立即带着令狐况向府衙外走去。先处理几个城门的守备题目,肯定潞城安然,这些后续才气一一发挥。
“部属无碍,还请主公快些擦干头发。”奕延并没有分开的意义,而是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式。
梁峰挑了挑眉,估计他身边,也就只要奕延敢这么进言了。不过方才挟持严籍那短短几分钟时候,确切用力过猛,腰背已经酸痛的能够,再加上浑身染血,实在不成个模样。会晤令狐况如许的甲士还无妨,等会召见太守府官吏,可就不太安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