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横空出世的楚辞天下屈原已死,世上擅文章诗辞者,南有宋玉、景差、唐勒,这三个楚国人皆好辞见称。
等又听邹奭说了长安君那段关于“人善学于禽兽,故能皆有豺狼、犀兕、鹿马之长,假于禽兽可矣,假于胡服亦可”的话后,荀况更是细细揣摩,忽而拍案而起!
邹奭捋着袖子,在荀子的盏中倒上酒:“当日将匡梁醉倒,世民气惊之余也猎奇不已,纷繁试饮,都感觉辛辣淳烈人间独一。长安君却不小器,回到质子府后,除了进献两罐给齐王、太子一些外,还给齐国卿相大夫每家都赠了少量,我虽与他虽无甚友情,却也收到了赠礼。这便是长安君所酿之酒,祭酒可要尝尝?”
荀况一眼看破了长安君的筹算:“身为一国公子,已有膏腴封土,食有刍豢,衣有文绣,行有舆马,还想要在临淄靠酒来取利么?”
见荀况自嘲,邹奭不由莞尔:“稷下祭酒不善酒,这已是临淄的一句谚语了。不过祭酒有所不知,那匡梁将军倒是个大酒量,传闻比稷下前任祭酒淳于先生(淳于髻)都善饮,一石酒不在话下。”
听邹奭说完那一夜产生在营丘山猎场的过后,荀况倒不感觉奇特:“世人有善饮者,亦有不善饮者,比如我,便不堪酒力,休说一斗,半斗都醉了。”
他游于楚国时,吸纳了屈原楚辞之美,楚国短赋之妙,连络北方体裁,创作了很多作品,《礼赋》、《知赋》、《云赋》、《蚕赋》、《针赋》等。此中,有对礼、知等笼统的精力产品的形象化描述,也有对云、蚕、针等详细事物的逼真摹写。五篇赋以切口写成,句式以四言为主,杂以五七言或多言,善用排比,韵散间出。在伎俩上,则铺陈回环,绘声绘色……
“长安君言,此乃烧酒,乃中山酒工世代相传的秘方。”
“长安君则反诘匡梁如果胆怯,大可放弃。因而匡梁大怒,竟不顾那酒淳烈至极,便拿着大酒樽,一次半升入喉。初时还好,边喝边嘲笑长安君,说这酒也不过如此;谁料半斗以后,整小我都开端摇摇摆晃,拿酒樽的手也不稳妥;等喝到七八升时,虽还想持续喝酒,却难觉得继;强撑到九升时,竟一脚绊倒在地,不省人事,以后还吐了几次,差点被污物呛死……”
听完以后,荀子不由感喟:“惜哉章子一代豪杰,却生了这等不肖子孙,不争于朝堂疆场,竟争于筵席樽俎间,即便受辱,也是咎由自取!”
邹奭笑道:“这烈酒,行伍里的武贲之士倒是爱好,可平常士大夫那里吃得来?比方我,还是喜好平常黄酒,祭酒不必担忧。”
这世上文学之士能让邹奭佩服的人未几,除了已故的屈原外,就只要荀况了。
“匡梁饮一斗便醉?”
邹奭也道:“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,孟尝君、穰侯、奉阳君等人尚且贪利,何况长安君?”
“此言甚妙!李斯,你速去车上,取笔墨翰札来!”
“不错,但长安君又宣称,他感觉如此妙方如果沉寂失散过分可惜,便筹算帮助那些酒工,在临淄质子开一家酒坊,专产这类烈酒。”
荀况无法地说道:“喝酒之节,朝不废朝,莫不废夕。《酒诰》又有言,越小大邦用丧,亦罔非酒惟辜。对世人而言,酗酒并非功德。”
李斯服侍在侧,瞧着那落笔如飞的字句,冷静念了起来。
他与孟氏之儒固然都以孔子为宗,对孔丘推许备至,但二者分歧却非常庞大。荀子对孟子的一些观点多加攻讦,乃至提出了与“性善论”截然相反的“性恶论”,但政论归政论,他对孟子本人“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,繁华不能淫”的品德时令还是赏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