邹奭也道:“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,孟尝君、穰侯、奉阳君等人尚且贪利,何况长安君?”
“长安君言,此乃烧酒,乃中山酒工世代相传的秘方。”
不过连孟子生前都不太待见的弟子滕更,荀况就视之为“鄙儒小拘”了。
荀子固然不像孟子一样“言仁义而不言利”,但他也有本身的一套功利观,并且在经济政策上,崇尚节俭、按捺欲望、收聚财物、储藏粮食。反倒比较附和秦国商鞅推行的禁官方酿酒售酒之法,但这在商贾民风流行的齐国,必定是不成能的。
邹奭面前一亮,笑道:“祭酒又有文思了?”
等李斯仓促忙忙将笔墨木牍取来时,荀况已是文思泉涌,心痒忍耐了,不等炭墨深切笔尖,便拿了起来,就要往翰札上写。
荀况无法地说道:“喝酒之节,朝不废朝,莫不废夕。《酒诰》又有言,越小大邦用丧,亦罔非酒惟辜。对世人而言,酗酒并非功德。”
听完以后,荀子不由感喟:“惜哉章子一代豪杰,却生了这等不肖子孙,不争于朝堂疆场,竟争于筵席樽俎间,即便受辱,也是咎由自取!”
至于荀况的文章不但有很深内涵,更可贵的是简朴易懂,朗朗上口,每逢他有新文章出炉,必在稷下九流十家的圈子里传阅。
“假舆马者,非利足也,而致千里;假舟楫者,非能水也,而绝江河。君子生非异也,善假于物也!”
至于北方,便是稷下的诸子百家了,而此中又以荀子最为闻名。
邹奭倒是得了一个“雕龙奭”的外号,因为他除了发扬邹衍的实际外,也非常善于诗书文章,以对词句的经心砥砺闻名,是个好文之人。
“匡梁饮一斗便醉?”
邹奭捋着袖子,在荀子的盏中倒上酒:“当日将匡梁醉倒,世民气惊之余也猎奇不已,纷繁试饮,都感觉辛辣淳烈人间独一。长安君却不小器,回到质子府后,除了进献两罐给齐王、太子一些外,还给齐国卿相大夫每家都赠了少量,我虽与他虽无甚友情,却也收到了赠礼。这便是长安君所酿之酒,祭酒可要尝尝?”
李斯服侍在侧,瞧着那落笔如飞的字句,冷静念了起来。
“中山已亡,谁又晓得他说的是真是假?我虽不太懂酒,但此物绝非平常工匠能做出来的。”
“我有位子侄也参与了当日打猎,据他说,开初匡梁还出言耻笑,说除非长安君在酒里投毒,不然他必不会喝醉。谁料等酒罐被揭开后,酒味四溢,世人才面色大变,感觉这酒味不似平常。匡梁才饮了一斟,也神情大异,诘责长安君这是甚么酒?”
跟着那酒从铜壶里被倒出,氛围中满盈着一股熟谙的酒味,却不似黄酒那般淡薄,而是浓烈扑鼻,一旁的李斯直起家子,朝案上看去,却见盏中的的液体无色、清澈透明,与他在上蔡乡间饮用的浊酒完整分歧。
因而邹奭便将那一日营丘山打猎,长安君与赵国人穿胡服呈现,遭到滕更刁难,因而长安君辩驳滕更,将那老儒气倒在地的事说了一遍。
言罢他一拍额头道:“对了,还另有件事忘了说,祭酒可还记得滕更?”
邹奭却嫌在木牍上写字太慢,撕拉一声,竟当着二人的面,将本身那丝帛质地的广大袖子撕了一大块下来,摊在石案上,手按住一角,任由荀子挥洒。
提及滕更,荀况淡淡地说道:“我怎能不记得?这位博士,每年都要带着一众齐鲁之儒,在临淄朝堂上对我加以抨击,想要我让出祭酒之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