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况摇了点头:“俗言道赵酒厚而鲁酒薄,但就算是赵国最厚的酒,也不如这酒一半烈度。”
邹奭笑道:“这烈酒,行伍里的武贲之士倒是爱好,可平常士大夫那里吃得来?比方我,还是喜好平常黄酒,祭酒不必担忧。”
总之匡梁输了这场赌斗,遵循商定,他不但放长安君的私属入城,次日返回临淄时,还为长安君持辔。当时临淄北门众目睽睽之下,名将以后红着眼睛为赵国质子牵马,这是极其少见的事,一时候临淄对此事津津乐道,匡氏一门颜面扫地。
……
他毫不包涵地批驳道:“滕更之辈,穿高冠博带,大略师法三代先王,学一些外相表象,做一些无聊之事,只会扰乱当世,别无它用。彼辈不晓得师法后王、一轨制、与情势相适应,其穿戴看似法古,实则与流俗无异,却还不晓得本身的粗鄙,一味用《诗》《书》里的只言片语游说君王,逼迫别人效仿他们,以为如此便能规复三代之治,此陋儒也!”
倒不是酒好喝,只是他感觉,只要上等人,才气喝到上等的酒,那些外物,是用来代表本身身份的,而他的目标,就是跃居人上!
荀况一眼看破了长安君的筹算:“身为一国公子,已有膏腴封土,食有刍豢,衣有文绣,行有舆马,还想要在临淄靠酒来取利么?”
“此言甚妙!李斯,你速去车上,取笔墨翰札来!”
邹奭击掌赞道:“看来我本日没有白来,能抚玩祭酒之文,如孔子闻齐韵啊!”
若非如此博学全才,也不成能持续三次被推举为祭酒!
“这应是朱紫才喝得起的酒罢……”李斯喉结一动,看着那阴文鎏金的铜壶,有些羡慕。他家道算不上差,也算不上好,中人之家罢了,一年到头也就乡饮腊祭时能喝酒喝个够,常日里只能偶尔尝尝味道罢了。
提及滕更,荀况淡淡地说道:“我怎能不记得?这位博士,每年都要带着一众齐鲁之儒,在临淄朝堂上对我加以抨击,想要我让出祭酒之位。”
“中山已亡,谁又晓得他说的是真是假?我虽不太懂酒,但此物绝非平常工匠能做出来的。”
荀况没有重视弟子的设法,举起酒盏闻了闻,又咀嚼了少量,顿时眉头大皱,放下酒盏道:“真是辛辣非常……此酒我一杯就醉。”
这世上文学之士能让邹奭佩服的人未几,除了已故的屈原外,就只要荀况了。
“不错,但长安君又宣称,他感觉如此妙方如果沉寂失散过分可惜,便筹算帮助那些酒工,在临淄质子开一家酒坊,专产这类烈酒。”
“匡梁饮一斗便醉?”
邹奭捋着袖子,在荀子的盏中倒上酒:“当日将匡梁醉倒,世民气惊之余也猎奇不已,纷繁试饮,都感觉辛辣淳烈人间独一。长安君却不小器,回到质子府后,除了进献两罐给齐王、太子一些外,还给齐国卿相大夫每家都赠了少量,我虽与他虽无甚友情,却也收到了赠礼。这便是长安君所酿之酒,祭酒可要尝尝?”
现在现在,荀况也顾不上客气了,提笔一挥,在帛上敏捷顺着他之前的思路,写下了几句话……
等李斯仓促忙忙将笔墨木牍取来时,荀况已是文思泉涌,心痒忍耐了,不等炭墨深切笔尖,便拿了起来,就要往翰札上写。
他游于楚国时,吸纳了屈原楚辞之美,楚国短赋之妙,连络北方体裁,创作了很多作品,《礼赋》、《知赋》、《云赋》、《蚕赋》、《针赋》等。此中,有对礼、知等笼统的精力产品的形象化描述,也有对云、蚕、针等详细事物的逼真摹写。五篇赋以切口写成,句式以四言为主,杂以五七言或多言,善用排比,韵散间出。在伎俩上,则铺陈回环,绘声绘色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