贞观二年,太宗谓侍臣曰:“朕尝谓贪人不解爱财也。至如表里官五品以上,禄秩优厚,一年所得,其数自多。若受人财贿,不过数万。一朝彰露,禄秩削夺,此岂是解爱财物?规小得而大失者也。昔公仪休性嗜鱼,而不受人鱼,其鱼长存。且为主贪,必丧其国;为臣贪,必亡其身。《诗》云:‘大风有隧,贪人败类。’固非谬言也……”
“让你看,就因为方才讲的那一个‘术’就由这封信引发。”
“仆人中,有三四个工夫不错,我得带上。”说到这里,邵大侠一拍脑门儿,叫道,“哎呀,差点忘了,我此次来京之前,给太师在南京物色了一个十六岁的良家蜜斯,叫玉娘。虽非天姿国色,倒也有闭月羞花之貌,我本说劈面交给太师,现在只好让高福给你领归去了。”
话音未落,高福和狱典两人便推开门抬了酒菜出去,本来酒菜早就备好,高福见里头两人正谈得炽热,恐怕打搅,就悄悄地站在内里等待。
这本是囚禁钦犯之地,邵大侠就关在这里。
韩揖打了一躬说道:“方才孟公公差人送了两盆花来,都是大内御花圃培植的异品芍药。一盆红色,叫霓裳舞衣,一盆猩红,叫秋江夕照。卑职三十多岁,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鲜艳斑斓之花。现请首辅大人示下,这两盆花是摆在这值房里呢,还是拿回家中赏识。”
邵大侠这一喊真是百感交集。高拱假惺惺装出体贴的模样,仓猝问道:“他们没有难堪你吧?”
“果脯?”魏学曾一愣,讶然笑道,“北京到处都是果脯,哪用得着他千里迢迢送甚么果脯?”
“好了。”高拱打断韩揖,挖苦说道,“你也是乡试会试这么一起考过来的进士出身,《贞观政要》这部书莫非畴昔没能读过?”也不等韩揖答复,又接着说道,“唐太宗一代英主,勤奋思政,魏征、房玄龄、萧瑀等一班干臣,廉洁营私。如此君臣际会,才初创出盛唐气象。当今圣上虽不像唐太宗顿时得天下,但克己复礼,始终守着一个廉字。他本喜好吃驴肠,自传闻每天御膳房为他做一盘驴肠就得杀一头驴子,他今后就再也不肯吃驴肠了。如许的好皇上那里去找!但是你这做臣子的,悄悄松松就贪了一万两银子。皇上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,都被你们这帮混账东欧化为己有,皇上岂不寒心?百姓岂能不恨?刍荛岂能无怨?‘为主贪,必丧其国;为臣贪,必亡其身。’这是至理名言啊!”
高拱说道:“这事怨不得他们。”
邵大侠笑了笑,端起了杯子。
韩揖走后,魏学曾喟然叹道:“首辅嘴上如刀,却本来还是菩萨心肠。”
高拱担忧的这一层,魏学曾也想到了,这时忧心忡忡说道:“李延贪墨数额如此之大,账簿上不成能了无陈迹,现在殷正茂接任,会不会顺藤摸瓜,查出这宗大案来?”
“死囚牢房?”邵大侠这一惊非同小可,心不足悸说道,“幸亏太师及时找到,不然,我邵某成了冤鬼还无人晓得。待老子出了这个门,必然找刑部这帮捕快算账。”
“你这琉璃蛋的话即是没说,”高拱鹰一样锋利的目光扫过来,说道,“你与李延并不熟谙,你来我值房办事,李延已在两广总督任上,就前年李延来京述职,你俩见过一面,也只是点头之交。但是,你为何老是在我面前帮着李延说好话?你现在解释一下这此中启事。”
韩揖晓得几位大臣都得过李延的“贡献”,但他断不敢攀连别人,摇着头说道:“李延做这类事情,断不会让第三者晓得,是以卑职不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