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一建议甚好。汝观兄既然已想得透辟,我看事不宜迟,从速筹办才是。不过,此体制从建国之初因循至今,固然扯皮拉筋,各衙门也都风俗了。一旦变动,各处所州府少了一块肥肉,必定会激烈反对。以是,这里头的困难要想很多一些。我看,这十大税关的主政者,级别也不能太低。不然一到处所,那些知府还会居高凌弱,衙门之间龃龉更多。总之,你要想得细一些。待呈报皇上获得旨意以后,再见同吏部一同详议,一俟肯定便成轨制。”
“前次讲过,天下十大税关,一年所收商税统共也有六十多万两银子。这些时,咱让金部将隆庆元年以来税关收税环境列表备查,发明缝隙很大。一是漏收少收,二是处所剥削,作假账蒙骗朝廷。其关键在于这十大税关都由地点州府通判掌管。通判位卑,上头有知府同知,这些人屁股底下坐着的是本州本府的好处,底子不会经心全意保护朝廷好处。就像这位杨用成,事前不作任何申报,就敢私行做主,调用本该收返国库的香税银。说到底,就因他是礼部官员,户部管不了他。要想处理这一弊政,包管朝廷赋税支出,咱以为只要变动税关的办理体制。”
“首辅熟谙金学曾?”王国光惊诧问道。
“见他没用,你得见部堂大人。”
他是以就想着打消胡椒苏木折俸这一行动。说这事儿时,张居正要他不要希冀拿这二十万两银子处理胡椒苏木折俸题目,官员俸银另想渠道处理——主张还是打在郝一标身上。游七昨夜返来,禀报郝一标想用漕船的事,他当时就想到能够承诺,前提是郝一标必须呈现银采办户部储存的苏木胡椒。王国光听了这个主张,想到堂堂一个首辅,竟然还得为如许一些小事操心,内心头顿觉难受,暗自嘀咕道:国朝两百年来,像他张居正如许当首辅的,恐怕找不出第二小我了。
张居正所说的三件事,第一是殷正茂偿还给户部的二十万两银。对王国光来讲,这算是不测收成。
“这好办。”王国光说着大喊一声:“来人!”
“呸,小人!”
“申请用银。”
金学曾答:“司务不出来,我一个九品芝麻官,怎敢出来找他。”
“瞧你那德行,榆木脑袋棒棰腿,鳝鱼眼睛狐狸嘴,高低摆布看不出小我样儿,还敢骂咱爷是小人!”
“谁?”
“不会难到这类境地吧,”张居正笑道,“常言道十步以内必有芳草;前人还言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,这都是选才之道。我老是说,天生一世之才,必足一世之用。只要我们不拘一格,人才老是找获得的。传闻你户部里头,就有一个怪人。”
“这个金学曾,公然是个惹事之人。”
纪有功感觉这位登记官已是越权扣问,是以老迈不欢畅,讥道:
“卑职在。”
“难就难在人上头。”王国光点头叹道,“现在这世道,要想找个真正的人才,真是比登天还难。”
“用银?”金学曾抬眼瞟了纪有功一眼,又问,“叨教申请额度多少?”
“如何一个减法?”王国光问。
张居正还来不及答复,忽听得本来沉寂的院子里俄然一阵鼓噪,间或还听到锋利的斥骂声。在耳房里当值的书办闻声敏捷跑了出去,瞬息又疾步踅返来,禀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