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师爷不敢扫赵谦的兴头,只得谨慎答道:“现在抄恐怕为时过早,状子咱已交给陈大毛了。”
“荆州城里哪一家最富?”
“就在明天上午。”
催命判官。
金学曾喊了一声,走到门口的李狗儿又回回身来,严峻地问:“又不让走了?”
张启藻倒吸一口冷气,言道:“说曹操曹操就到,赵谦这一招真是暴虐。”
“他说这是乱操琴,要拆毁!”
敕谕皇明天下郡县戒石铭:
“大毛哇,你看,金大人对我俩恩重如山,但是,我俩还想着……”
阔老迈爷,
在衙门里做了告急安排以后,金学曾才急仓促赶往大学士府,他想劈面赔罪,谁知老太爷拒而不见。吃了闭门羹,他怏怏出得门来,见赵谦的官轿一向停在外头,心中顿起迷惑:“老太爷伤势严峻不见客,为何赵谦却在里头猫了大半个时候?”把前后事儿联起来一想,他不由打了一个寒噤,预感到赵谦要操纵这件事大做文章了。
陈大毛他们抬出去的这一方《戒石铭》碑,便是洪武十五年的旧物。这座碑本安设在当时的荆州府衙门内。嘉靖年间,当时的知府嫌衙署局促,便打通枢纽请旨另建,这就是赵谦当今办公之地,而老衙门便作了荆州税关的署所。不知是出于忽视还是别有所因,迁徙府衙时,这一方《戒石铭》碑竟没有一同迁走,而是一向留在税关的署以是内。现在被陈大毛他们抬来,赵谦立马想到这件事的幕后策划者是金学曾。本来巴心巴肝希冀接一道状子治一治金学曾,没想到反上了他的骗局接下这一方“圣碑”。赵谦站在碑前,恨得牙痒痒的却又不便发作。偏这时候,宋师爷站出来问道:
“交给他干吗?”
“李狗儿。”
吹胡瞪眼,
“这赵谦公然动手很快。”
“也顺手牵羊一下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
“甚么礼品?”
金学曾听懂这句话的含义,回道:“首辅是孝子,这个不容置疑,但首辅更是良臣。”
见着就软。
“你再念一遍我听听。”
“那你咋也说官府好话?”
戒石铭
“金大人,我不是人,我没有知己啊!”
李狗儿也跟着跪了下去,接了一句:“我也是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民气,万望金大人恕罪。”
“手上如何了?”赵谦问他。
两人膝盖不肯离地,李狗儿道:“金大人,天理知己,我们真的有罪,我们听了宋师爷的调拨,筹办明天就去府衙告你们税关。”说着就把事情颠末讲了一遍。
说话间,堂役奉上了金疮药,金学曾亲身给陈大毛敷药,那份体贴的模样,让两个“犯人”大受打动。敷完药,金学曾又问陈大毛:
李狗儿愣了愣,游移说道:“如果村里人晓得了,我如何答复?”
“你们这些刁钻小民,竟敢戏弄本衙,来人!”
陈大毛比李狗儿奸刁,兜着圈子说道:“金大人方才改的民谣,那‘肩扛桎梏,手提铁链’两句,不就是指的段老爷吗。”
“方才,我们在府衙的‘眼线’过来递信儿,说是赵谦筹办让李狗儿与陈大毛两人领头,联络城乡浩繁税户,一起具名写状子,告我们税关。”
“对,就偷他家的账簿。”
“甚么状子?”李狗儿眨巴着眼睛。
眼看两人就要出门,金学曾亲手拿起银子交给他们,并对陈大毛说:
见段升真的赔了不是,陈大毛与李狗儿反倒过意不去。官府中人给小老百姓报歉,这但是破天荒的事儿。陈大毛冲动之余,又多了个心眼儿,问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