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晓得了,明日宫闱宴,彻夜本宫想去看看母妃,你不必跟着。”
殷煜珩不苟谈笑,往皇宫的方向遥眺望了望,不由蹙起眉头,“四皇子,你可要将人护好才是……”
一个满头斑白的老妇,用骨节凸出的手燃了三支香,恭敬地递到赵寅礼手中,退到一旁,将身后供奉的牌位让了出来。
李嬷嬷双手微颤,叠在赵寅礼的掌上,声音颤抖道,“老奴不苦,只要殿下安然,老奴甚么都豁的出去。本日是娘娘的忌辰,除了你我二人再无人晓得她已不在人间,就连尸身也不得入土为安,老奴只盼殿下早日成事,老奴便便能够亲手安葬娘娘……”
老妇是醇妃的陪嫁李氏,当年恰是她带着赵寅礼跋山渡水,便寻神医,才在南陵捡回了一条小命。
太后微一勾唇,眯着眸子叮咛道,“明日便是岁末宫闱宴,年年宴尾都有燃放花火贺岁祭天的常例,今岁哀家感觉,既是南陵归于大齐的第一年,得有些新花腔,不若就以你祭天,看看到底谁另有那不臣之心,早早地肃除,以佑我大齐百年,如何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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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寅礼的眼中俄然亮了亮,声音也柔嫩了很多,“嬷嬷,我见到她了,她来了都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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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忐忑着返来禀报,却在书房外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赵寅礼应她,正踌躇要不要排闼出来,内里传来了声音。
他轻推开门,徐行走进暗淡的屋子,穿过走廊,来到了后堂。
语罢,闻溪又跪下叩首,只不过这一次,像是抱着必死的决计,行动慎重迟缓,双眼果断不移,即便她笃定这又是太后的另一则摸索。
赵寅礼红着眼眶,眼底闪过哀戚,跪在了圆形蒲垫上,举香叩首道,“母妃,儿臣来了!”
“嬷嬷放心,明日宫闱宴,定有好戏上演。”
殷煜珩回到将军府却不见闻溪身影,问了阿黎才晓得是太后派人把她宣召入宫,刚想回身出府,在门房碰上了来传信的阿梓。
清逸轩每隔一日会有一个腿瘸的老寺人送去吃食,便就少有人敢靠近,只是每年宫闱宴的前夕,赵寅礼必然会来看望。
“谁?出去!”
本来乔氏一族不满皇后自戕,将统统都见怪到醇妃头上,就连其身在冷宫也备受磋磨,寒冬里伤寒冻伤,加上落空季子痛心疾首,撑到赵寅礼回到都城才咽气已是不易。
李嬷嬷本想找个由头,带年幼的赵寅礼逃离这吃人的处所,却未曾想他小小年纪,竟然已经盘算主张,冬眠蓄力,将统统害过本身,害死母妃和亲弟弟的人十足撤除。
“殿下来了,快给娘娘上柱香吧……”
此时天气已晚,硬闯皇宫也不是体例,殷煜珩这一夜怕是又没得安睡了,倒是有工夫把内宅事件理理洁净。
赵寅礼何尝不想早些将仇敌一一肃除,只是本来的打算就没有十成十的掌控,现在多了变数,倒是不能操之过急。
“夫君……”还没等虞清莲开口示好,殷逸行进门就掀了桌上茶具,拍着桌子叫骂道,“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!你又何为么妖?兄长说本日都城的大街冷巷都是非议他和闻溪的流言,是你做下的不是?”
待他三叩九拜起家,将香插入香炉,那老妇欣喜地点头道,“殿下的身子,看起来大好,既如此,为何还不可动?”
“那孩子如何会?送吃食的老蔡说,南陵亡了,老奴还觉得她……”
赵寅礼出了书房,穿过几道石门,往殿后醇妃寓所清逸轩走去。晚晴本也不肯意跟着,只因相传,醇妃暮年疯了,一向抱着五皇子的尸身不肯放手,现在只剩一具枯骨,那清逸轩更是常常传出诡异的女子哭嚎之声,实在可怖。
“四殿下让人送了信来,说姐姐入宫是他求太后娘娘把人安设在司药监躲上几日,让你不必入宫去寻人。哦,还说了,等将军府办完丧事儿,人天然会安然送返来。哼,冷脸怪我可警告你,你娶了媳妇儿后如勇敢让我闻溪姐姐受气,看我拿不拿针扎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