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余仍不慌不忙朝沸水里放进各种作料,而李素则笑吟吟地闭上眼,仿佛正在感受茶汤中的人生五味,不时还悄悄点头,仿佛在赞成曹余的烹茶伎俩如何隧道。
画面持续调和。
这类东西的味道究竟如何呢?无妨试想各种姜啊,葱啊,橘皮啊,牛油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内里洒,嗯,还得洒点盐。数十年后有一名贤人将会出世,长大后对茶情有独钟,不过他只纯真钟意茶叶,而不是茶羹,这位贤人名叫陆羽,茶圣大人是如何描述当今茶羹的味道呢?
话没说完,曹余摇了点头,脸上暴露一丝苦涩之意,然后低头持续烹茶。
烹茶的暇间,二人保持着沉默,曹余神情很庄严,他是读书人,端庄的科班进士,既然烹茶跟儒家要义扯上了干系,那么烹茶天然是一件很崇高很严厉的事。
曹余昂首深深看了李素一眼,面无神采的脸上终究暴露一丝笑意。
前堂回廊下,一名老态龙钟的家仆正在打扫,慢条斯理的模样,清幽而安闲,除此别无一人。
现在两个算是仇敌的人竟坐在一起烹茶论道,相互笑得很和睦,就差在堂内竖一张古琴,一个谈高山流水,一个阖目聆听,知音得一塌胡涂,画面也调和和睦得一塌胡涂,王桩和郑小楼这两位亲卫现在站在堂内至心感觉本身很多余。
很久,琴声俄然一顿,接着前堂远远传来曹余安静淡然的声音。
三人穿过前庭破败萧瑟的胡杨林,不急不徐走到前堂玄关前站定。
李素搓了搓刚才一向冷凝寂然的脸,笑道:“本日李某倒真做了回焚琴煮鹤的俗客,实在孤负了良辰雅趣,罪恶!”
“李别驾自来西州上任,我还未曾以茶礼相待。说来确是曹某怠慢了,今时分歧昔日,你我无妨先品一品这茶中三味,再论恩仇,如何?”
烹茶是件很费事很烦琐的事,并且等候的时候很冗长,“其沸如鱼目,微有声为一沸,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,腾波鼓浪为三沸”,精确的说,这类烹茶法实在不叫茶,而叫“茶羹”,这类茶羹的味道被风雅且厨艺差到掉渣的名流们四周鼓吹,说是茶羹的味道暗合儒家要义,每一种味道对应着儒家的一种至理,因而茶羹也就成为权贵和名流们才有资格烹煮的高雅之物。
世人进了刺史府不由楞住,府内前庭静悄悄空无一人,数十株光秃秃的胡杨树悄悄充满前庭四周,中间一条曲径通往前堂。
西州。刺史府门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