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近了才发明世人的神采都很差，有的朝臣堆积在一起，不断的抬袖拭泪，而长孙无忌李绩等人也是眼眶发红，脸颊隐见泪痕。
李素迈着碎步进殿，离李世民五尺外站定，低头施礼。
李素不敢多问，朝众长辈告了罪，然后仓促走到宫门前。
策马飞奔，不到一个时候，李素领着十几名部曲赶到了长安城太极宫前。
“陛下，您还是春秋鼎盛之年，戋戋小病微疴，必然会好起来的，大唐现在已有了乱世气象，满是陛下与朝堂诸公殚精竭虑的成果，莫非陛下不想亲眼看到乱世到临，百姓士子们齐声赞美陛下功德么？不想看到吐蕃，高句丽，西突厥的君王来到长安，跪在太极宫外，向陛下朝贺么？”李素越说越悲怆，眼眶垂垂红了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，强忍着不落下。
昂首再看李世民时，李素清楚看到他的神采红润得不普通，因而心中一凛，心中情感荡漾难平。
常涂仍旧是老模样，不阴不阳鬼怪普通的身影，像影子一样立在李世民身后。只是本日的常涂神态与平常不太一样，衰老的神情竟带着一抹浅笑，眼眶却红了，脸上依罕见泪痕，看着身前李世民的背影，常涂的眼中暴露一种罕见的如同献祭般的纯洁之色。
李世民叹道：“还是要谢的，朕这平生，实在活得很失利，做儿子做得失利，做父亲也做得失利，玄武门以后，朕即位称帝，整日坐在这龙庭上，防备这个，打压阿谁，乃至对本身的后代，也是宠嬖凉薄不一，朕晓得，很多后代内心实在是恨朕的，乃至对朕无数次生过杀心，比如承乾……”
李世民却俄然转头望向常涂，笑道：“朕本日召见了很多朝臣，该安排的事已安排安妥，唯独未曾对你说一些梯己的话儿，常涂啊，这些年你跟从朕的身边，不但辛苦，也受了很多委曲，朕欠你一句感激……”
还未昂首，便听李世民哈哈笑道：“毛头小子，年纪悄悄的，不知不觉朕竟封了你这么多的头衔，看来这些年朕待你委实不错，就冲这一点，子正该向朕道声谢吧？”
李素不由心生迷惑，这气色，如何看也不像是即将归天的人呀……
目光稍移，李素看到李世民身后肃立着的常涂。
李素心中格登一下，神采有些发白，仓猝上前与李绩程咬金和长孙无忌等长辈们施礼。
李世民笑得喘不过气来，连连挥手道：“行了，子正莫说了，朕已很高兴，不必再说了，哈哈……”
李世民叹道：“你说错了，朕不是对任何人都宽大的，正因为你有大本领，可觉得国所用，朕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宽大你，你若只是个平淡之辈，恐怕朕早已容不下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