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道防地,也是最后一道,就是宝山城墙。统统兵士上城,居高临下放射排枪,临时按捺了敌军反攻。
无数皖系兵士,持续高唱军歌,如同被三国豪杰们附体,向着宝山城冲锋。
第六师眼看要全军淹没,“北洋之龙”局势已去,半生兵马,一世英名,毁于朝夕。
最后一抹残阳,射来红色金光。隔着硝烟与尸身,秦北洋看到金蟾与十角七头背后,有个穿戴工匠服的男人,后背绑着一柄长刀,大声吼怒,做出各种古怪手势。不言自明,此人正在操控这两端杀人的镇墓兽。
同一日,欧亚大陆另一端,太阳在八小时后西沉。扼守万里长江的吴淞口,一样覆盖于烽火硝烟。两具来自陵坟场下的钢铁猛兽,刚从冰冷的大海上来,向着劈面兵士的血肉之躯,磨刀霍霍。
王士珍的兵士们像看戏似的看这怪物,有人取出口袋里的袁大头,两比拟较竟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秦北洋已换上北洋军蓝呢大衣,跟着齐远山登上城墙。宝山县城核心,直系的北洋陆军第六师,正在收缩战线,掘壕恪守。
让枪弹再飞一会儿……
少年秦北洋扯开嗓子,对两只镇墓兽背后的男人呼喊。
大战期近,吴淞要塞与宝山城墙之间的郊野,敌军一兵一卒都不见,仿佛千万个亡魂藏在风中。
十角七头镇墓兽,七个兽头之一的黑熊头转过来,对准燃烧的五色旗,打响熊嘴里的加特林构造枪。
“上海是块财税的肥肉,也是计谋要地,向为浙江督军节制,属于皖系地盘;江苏则是直系的地盘,此次就是直系来抢地盘的。”
蛤蟆大开杀戒,嘴里飞出弹簧般的钢铁舌头,如同剪子割去一个小我头,皆是被丢弃在城墙外的直军兵士。看着城墙表里滚满人头与鲜血,守军士气已靠近崩溃。
整整二十年后,中日淞沪会战,在这座堡垒与背后的县城,中国军队停止了艰苦卓绝惨的烈战役,几近被日军炮火夷为高山,
王士珍不得不躲到城垛下,大声怒斥参谋:“不是说吴淞要塞就要攻陷来了吗?”
国务总理兼陆军部长仰天长叹:“小徐啊小徐,你用妖妖怪怪为前驱,算甚么北洋甲士?”
第一个怪物开端进犯城墙,第二个怪物又接踵而至。
转刹时,几十个兵士中弹坠落,六合间只剩下怪物咕隆咕隆的吼怒。守军开枪反击,但金蟾的防护力有了进步,仿佛变成一辆装甲坦克,枪林弹雨打上去就像挠痒痒。
齐远山话音未落,战壕前冒出上万颗蓝色大盖帽的人头,高唱“择雾借东风,连环妙策成,火腾空中六合惊,满天飞火星,江水血染红,烧死曹营百万兵……”挺着汉阳造步枪与刺刀冲向宝山县城。
“北洋陆军第四师的军歌!北洋军几近大家会唱。他们是皖系的精锐,长年驻守淞沪地带。赵子龙是我的直隶正定老乡,亦是北洋军共同敬佩的豪杰。”
燃烧的五色军旗背后,皖系军阀阵中,又呈现两个古怪的东西。
秦北洋与齐远山趴在沙包后,城垛上挂满残破的尸身。新兵捧首逃窜,又被长官枪毙。
三国战将勇,首推赵子龙,长阪坡前逞豪杰,战退千员将,杀退百万兵,度量阿斗得承平。另有张翼德,当阳桥前等,七啾喀嚓响连声,桥塌两三孔,河水倒流平,吓退曹营百万兵……
十仲春的江南田野,硝烟满盈,尸积如山。烟波浩渺的长江口,模糊传来鼓点般的风声。
秦北洋趴在城墙上,立时认了出来:“金蟾!”
起首是个庞大的蛤蟆,满身金光灿灿,背后充满疙瘩,凸起一双鼓鼓的眼睛,四条粗短的腿,竟然蹦跶起来数丈之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