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福晋进门,听到的就是这一句,皱眉斥道:“你这孩子怎那么不懂事,如果伤着七阿哥如何办?”
钱昭望着她道:“留命还是留毛,你说呢?”
大福晋瞧这景象,明白要结局,便是要钱昭能出口气,可讨情的话本身要说了,听着也像是勒迫的意味,只得强忍下来。
小七被她推地坐倒在炕上,鼓腮不悦,可看那猫儿高来高去,又高鼓起来,“咯咯”笑着捶炕。
“如果……”他忽而顿住挥了挥手,不再往下说,只回味着方才的气味相融。那刹时,几近触到她光亮的前额,而目光订交时,她双眸因他而起的波澜引得心头一阵颤栗。可亢奋稍退,又自省是否过分于沉迷,并非不能禁止,只是不肯罢了。
东莪传闻要杀猫,那里还能撑得住,扑畴昔从严凤余手中抢了猫儿,惊叫道:“不能杀阿菊!”
然大福晋没那么快赶来,倒是就候在抱厦以外的多尔衮听着动静仓促而入。屋内妇差婢女见了他,个个大气不敢喘。
东莪闻言心中一紧,却知动不如静,望了他们母子一眼,低头不语。
钱昭恨铁不成钢,皱眉心道,教你说话不会,倒先学猫叫喊。
“咦,你再叫一声。”多铎听他发音清楚,认人也准,不由对劲非常。
多尔衮神采阴沉,盯了他半晌,又望向东莪。东莪会心,再不舍得,也比爱猫被杀了强。多铎把小七交给钱昭抱,自去接猫,全不在乎夺了侄女的宠物。
“如何回事?”严凤余代为问道。
踌躇间,他望向钱昭,钱昭却只是微微一笑,转开脸去。他不由有些着恼,东莪是孩子,她也普通大么?
待到此时,便连多铎也赶来了。因小七挣扎地更加短长,钱昭有些吃不消,便将他塞给多铎。
“你瞧她比之当时,是不是越来越风趣了?”多尔衮浅笑着问。
因而总管寺人亲身上阵,好不轻易将猫儿拎了下来。那黄毛猫儿受了惊吓,被箍在严凤余怀里,“喵喵”叫了两声。
东莪回道:“谢婶娘体贴,已写好了。”
东莪听着父亲的怒斥,只觉万般委曲,本就嫉恨小七更受他心疼,此时更是悲伤欲绝,眼泪夺眶而出,紧紧搂着猫儿哽咽道:“不要杀阿菊,呜呜。”
多尔衮看东莪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,也是心有不忍。东莪还是半大的娃,介乎女童与少女之间,平时最爱往慎重老成里扮,此时眼泪鼻涕的,方显出孩子心性。
多铎想打个圆场,一手抱着小七,又去搂钱昭,就在这时,便听小七指着猫儿对他道:“阿玛,喵。”
“啊呜。”小七跌跌撞撞地往里走了几步,转过身来,望着钱昭眯眼而笑,接着一屁股坐到锦被隆起的处所。
奶娘“啊――”一声尖叫,坐在了地平上。钱昭骇得神采煞白,几近站不住,强自平静地号令道:“抓住那只猫!”
多尔衮并未立即跟着出来,立于廊道中,转头向严凤余道:“老严。”
钱昭转头并未瞧见那一幕,抱起小七,向一名嬷嬷道:“去禀大福晋。”
多尔衮不置可否,叮咛道:“去把猫弄下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