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尔衮转头笑道：“前儿他说寻了一个江宁府来的班子，此中一个颇肖陈圆圆。我没见过那陈圆圆，去瞧瞧也了了一桩苦衷。”
只见第一题为：七钏九钗共重九两四钱，若六钏一钗与一钏八钗平分其总重之数，问钏与钗各重多少。
“回王上，都是一样。钱福晋说，并不想难为人，故而就最后一道繁复些。”英额尔岱照原话答道。
二格格深觉得然，满脸通红地点着头。
钱昭感喟，心想兆亿之数公然还是太难了些，便道：“计第三十二日无误，便算你对了。”
多铎回府时，远远便听着主院歌声，走到垂花门下，便不再往里去，靠着门柱静听起来。同来的多尔衮与英额尔岱本不筹算进内院，但多铎既然领着往里走，便不客气了。现在倒是一个个在院外大眼瞪小眼，到底有些难堪。多铎堵着门，还能瞥见里头，他二人就只能在墙根听着随风而至的歌声。
“旧时月色，算几番照我，梅边吹笛。唤起美女，不管清寒与攀摘。何逊现在渐老，都忘怀东风词笔。但怪得竹外疏花，香冷入瑶席。”
大雪初晴，婉转的鸽哨声回荡在燕京上空，夏季的阳光穿透淡薄的云层给覆盖琉璃瓦的积雪镀了一层淡金。
“哦？这我倒是从未传闻，还请见教。”英额尔岱曾看过她的“银论”，倒想听听详解。
多尔衮接过展开，见统共五题，然重新看到尾，茫然一片，就问：“你懂如何作答？”
过了好久，有小寺人通传，户部尚书英额尔岱要求召见。
多铎咋舌道：“胆量真肥！”
钱昭笑着捏了捏他的手，在他身边坐下。
“可有说因何而起？”多尔衮接过茶盏，眯眼望着他问。
多铎挠头，也不晓得失误在那边，就觉一团乱，喃喃道：“我不是还对了两题么。”
钱昭说得累了，他们仿佛还意犹未尽，她经不得饿，便不客气地赶人。
总管寺人严凤余躬身上前，奉上热茶，轻道：“王上，太病院那边回说，前日钱……福晋腹痛，微有见红，但胎象却稳，应是无碍的。”
英额尔岱道：“回王上，只第一道主子另有些眉目，剩下的全然不知所云。”
院中一阵轻风拂过，片片红梅花瓣飘但是落，大多洒于雪地，有一两枚缓缓飞入乐工怀中，落在他衣衿之上。
“第一道你便错了，六钏一钗重九两四钱一半，即为四两七钱，乘八倍之数，四十八钏八钗即为三十七两六钱，因一钏八钗为四两七钱，相减之，四十七钏即为三十二两九钱，得每钏七钱。你是哪一步出了错？”钱昭指着他改得一塌胡涂的纸卷问。
多尔衮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便定三分吧。多予些好处，也免得我与他们掰扯。即便如此，这事恐怕也没那么简朴。如阿济格如许的，银子好进不好出，你再想个别例，务必使他们限时缴齐。”
钱昭心道，这算得上甚么，让人大开眼界的事多了去了，嘴上却只是笑笑说：“所谓条鞭法，便是将统统田赋杂役一概征银，量地计丁，按田亩折算交纳，统统杂役，则由朝廷雇工完成，而解运之事也转为官府承担。”
钱昭睨他一眼，说：“你只算对了两道。也美意义说？”
钱昭在房中等他用饭，不料却等来这么个答复，天然有些愤怒，但她惯于得意其乐，过后便丢开了。
钱昭想了想道：“有个别例或可一试，花名册上人等，若不如数缴清，便扣下从今今后的俸禄，以抵充本银与利钱。如十万两本银，第一年本息可计十三万六千两，年俸一万者，扣除年俸，尚欠十二万六。此后如有禄米或者犒赏，也需先行扣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