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行至跟前,清婉郡主方才一曲毕,昂首,朝他温婉一笑。
谢云屏轻叹一声,先是应下,随即又道:“那若锦呢?”
而谢远和谢云屏分开了长公主府,谢云屏便问谢远:“你可瞧见了容英?”
谢远顿了顿,道:“我也给三姐去了信,问她是否情愿我在此处,为她寻摸人家。我总心忧,三姐再像五年前那般,我已去信求了教员,三姐却……执意要嫁阿爹选中的人,使得我愧对教员。不过,幸而教员漂亮,现在尚且情愿将十二郎送来长安,让我亲身见了几次,才有能够为四姐结得好姻缘。”
谢云屏闻言也是一叹,挥了挥手,让侍从将几个孩子都抱走,才看着院中盛开的花儿,道:“贤人也太焦急。太孙才这般年青,就急着将太孙的后院填的这般满……太孙,才不过十五罢了。”
且清婉郡主虽是被娇养的,但她还未长成,就突然失父失母,上无兄姐,下无弟妹,虽有长公主一向顾恤,可长公主除了她以外,另有其他孙子孙女和外孙外孙女,即使是再喜好,面上也是要一碗水端平,且长公主年纪更加大了,自是有诸多事情照顾不到,清婉郡主本就性子淡然温婉,经历了这些事情,自是更加对身外之事不甚在乎,性子上也显得冷酷了些。
谢云屏心中也不是不绝望的。
他沉默了一会,才道:“表姐,你若不肯,并非不能回绝。”
托了谢含英的福,谢含英畴前尚未正式订婚时,常常带着谢远、谢容英一起去洛平长公主府上去看清婉郡主,是以谢远和清婉郡主倒也算是比较熟。
但是她的清婉……
谢远顿住脚步,等了半晌,才朝湖中凉亭走去。
清婉郡主只微浅笑着,起家背对着谢远站着,看着安静的湖水,不知再想些甚么。
谢云屏闻言又是一声感喟。
江氏也正忧愁:“此事该当如何是好?阿远去建功立业,想将世子之位让给你阿弟。我虽不舍阿远,但你阿弟本就是季子,又不得你阿爹喜好,现下连个名字都没有。如果能有世子之位,实在也不错。而阿远有你阿舅照拂,定然能在疆场上挣得本身的爵位,建功立业。若锦,你感觉如何?”
“不可!此事绝对不可!”
疆场?
谢远回想了一番,想到本身方才那一曲凤求凰,皱了下眉,还是点头道:“阿姐放心。”
长公主比贤人还要年长三岁,现在更是六十有八,对着几人倒是非常慈爱。待瞧见了谢云屏的一双女儿,更是亲身抱了抱。
谢云屏抿嘴笑:“都是她们阿舅疼她们,这才去好声好气求了阿翁,得了这名字来的。”
谢远哭笑不得:“前一首便罢了,后一首……也罢,表姐既想听,那远便舍命陪君子好了。”
清婉郡主只笑:“是一个痴情.人来求了我,让我问你一句话。不过……”她莞尔一笑,“方才听君一曲,那句话,倒是不必问了。”
长公主便叹:“还是有个兄弟好啊。”
谢远这才晓得了清婉郡主本日会着红衣的原因。
谢云屏道:“我瞧他方才在长公主府来去仓促,仿佛是魔怔了普通,但是和你有些辩论或曲解?如果有,还当速速处理了此事才好。毕竟,你与太孙交好,贰心中本就有些醋劲,莫要再让贰心生曲解才是。”
清婉郡主想了想:“不若一曲寒鸦戏水,一曲凤求凰?”
谢远便也笑了:“表姐。”
过了玉轮门,抬眼看着凉亭里正跪坐操琴的清婉郡主,谢远便是一怔。
但是清婉郡主只是一叹,将手中的红色珊瑚手串摘了下来,往湖中一丢,道:“何如身不由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