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 > 第97章 美人书(4)
上红绣鞋
上《得长安寄诗喜而拈咏》
这天长安客，应看御苑花。
明日朝晨，催淑起家。淑大哭曰：“妾虽愚笨，颇谙闺范，岂不知以礼矜持，乃肯做此丑事。况与君已三载伉俪，何尝反目，今何忍以杯影致疑。一旦即欲弃妾，使妾归身那边？亦安忍弃君而去。”子重曰：“我既休汝，听汝另嫁。”
又将半月，而杨生始到。仍托郑玉峰为媒，择吉成礼。因已选授吴县知县，本日带领永龄佳耦，一同归到山阴，措理家务，而后之任。
瞬息年余，永龄已托郑玉峰分化至再，而刘子重执意休绝。
晓窗睡起独凄然，黄鸟声中倍不幸。
引
每至秾艳之际，生与小莲设茵席于旁，赏玩竟日，至夜亦流连不忍去。尝以紫锦作幔，以五色绡为球，系于枝上。又觅松萝及阳羡茶，煮以清泉，不时设供，及花谢则叹惋累日。
淑自作《梦诗》序云：
卷四
寸心已摧绝，堕泪满路尘。
淑摘蔬一把，置于地上，低声唤曰：“蔬已摘下，君自取去。”秀才曰：“不知该钱几枚，容当奉纳。”
孔雀双栖软玉屏，避风岂止护银灯。
烟水散人曰：予闻外洋有国，以昼之所见为虚，夕之所梦为实。但是梦亦可凭，而非尽属虚幻也。昔者楚襄王昼寝于高唐，而梦神女曰：“妾朝为行云，暮为行雨。朝朝暮暮，阳台之下。”此一证也。杜丽娘梦感柳梦梅而死，二三年而复得柳梦梅以生，又一证也。
一朝看遍曲江花，复以微名附骥尾。
上玉屏
自此郁郁不快，时托吟咏以自遣。忽一日，刘子重有事入城，淑独矜持罂灌圃。既而落日在山，倚扉闲望。见一秀才自船登岸，趋步近前。淑将掩扉而退，忽见其衣巾面孔似曾会过。心下恍忽深思，秀才已近身相唤曰：“小生舟行偶泊，闻说其间蔬圃有菜可卖，便是宅上否？”
不料刘子重已回，在对岸远远瞥见，疑有私奸情弊，不堪气愤，一入门即厉声诘问。
一别难再返，叩首重自陈。
次日以告其母，其母喜曰：“此是好梦，儿必贵要无疑。”
恐将芳草怨天孙，特遣青鸾先报喜。
两家繁华相仿佛，不时斗草赌金钗。
淑回鬟偷眼觑那秀才，温雅不俗。便推让不受曰：“值得多少，何必赐钱。”那秀才携蔬作谢而出，淑亦步至扉边。
一日傍晚，忽闻扣门甚急。启而问之，其人向淑声喏曰：“莫非就是新夫人否？特奏杨爷之命，寄书报喜。”淑接书进内，仓猝拆视，乃是七言古体一章。其诗云：
观光偶向长安里，凤阙龙楼连汉起。
明成化年间，有崔淑者，吴县崔永龄之女也。永龄嗜酒，性极豪宕，而不修末节。以是困踬于廛间，莫能振拔。
上菱花
淑揣意不成回，只得含泪而行，作《弃妇吟》一章。其诗曰：
淑看毕，连声感喟不已。其母惊问曰：“既云离京已久，则指日可来。凭你官吏门楣，也可贵一进士为婿。儿今平空享用五花冠诰，乃莫大之喜，而反为慨叹何也？”
嗟乎！世之熙熙攘攘，劳形毕虑于功名繁华之间者，何一非梦？而独疑于梦之不敷信，又安知天壤间果无神女、丽娘之事，而疑其谬诞耶？
淑至殿后一室，器皿精洁，房拢宽广，当庭玉兰一株，花正艳发。逡巡间，复为绿衣女引出前庑。
永龄喜曰：“方士每言儿命主有贵，夫今果验矣。”淑独愀然曰：“杨郎若未获中，或有来期。今既奏捷，岂无阀阅名姿，而肯念及濯浣之贱乎！”
淑微询其人、其家何如？永龄极口赞誉曰：“家颇温饱，所居近城，而有园圃花果之胜。至其人之温茂、斑斓，诚一可意儿也。”淑亦私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