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话便错了,爱人与知己,一个也少不得。我向来如此贪婪!”吕安说着将嵇康拉到画作前,这才发明画稿一处已被墨点染污,不由可惜起来。
重回谯郡,他虽身负要事但还是鬼使神差地走到吕安府上。或许是多年未见,甚是顾虑。打门两三声,便有下人前来应门。一见是他,下人立即笑逐颜开,边将他请进府边喊道:“二公子,你看看谁来了!”吕安结婚后一向与其父兄在祖宅同住。因老父尚在,虽年老不管家事,但两兄弟并没分炊,是以仍唤作“二公子”。
那女子周身被大雪覆盖,显是已被冻僵。他非常不耐,重重咳嗽了一声。门房多么机灵,一阵风似的钻出来,一边忙不迭地为他打灯撑伞,一边叮咛下人上来拖人。
却说嵇康自锻造了宝刀,便一起藏匿行迹,去往谯郡。他消逝世人视野的这数月来,产生了很多事。蒲月时,吴将诸葛恪兵围合肥新城,镇东将军毌丘俭与扬州刺史文钦请战。两军相持数月,吴军终究兵力弱竭,死伤过半。司马师这才命令文钦率精锐军队阻断诸葛恪退路,毌丘俭互助断后,二人合力大败吴军。诸葛恪兵败招怨,十月被吴帝孙亮与权臣孙峻同谋诛杀。蜀将姜维初度北伐无功而返,返国后持续练习兵马,欲图来年再战。
嵇康对此人夙来印象不佳,若不是因着吕安的干系,两人便是风马牛不相及。吕巽自小便与吕安反面,仗着本身是家里的嫡宗子,有亲生母亲娇纵,目中无人惯了。而吕安不但是庶出,生母也在他襁褓时离世,无人撑腰,故而经常被吕巽轻视挖苦。嵇康曾多次帮他打抱不平,与这吕巽早有夙怨。虽已过了多年,他对吕巽的观点仍然没有窜改,不过为了不使吕安尴尬,强作对付罢了。
“真乃画龙点睛!”吕安忙不迭在画角盖上本身的印章,举起来吹干了墨,对他挤眼道:“此画我可要收好了,说不定哪日可用你这两只鹤儿和一首诗换些酒钱。”
“阿都,”嵇康笑着打量了他一番,撇嘴道,“好久未见,你如何一点也没变,倒显得我比你老朽了很多似的……”
“没有你在,我是酒也有趣,饭也不香,哪来的好福分!”吕安撇嘴。
“当着很多人,别逼我把话说绝。不要觉得,你动的那些心机我不晓得!”钟会扶起红荍,“走,我随你归去。有我在,定不会叫她有事!”
“阿谁……若愚兄没记错的话,你与当朝的中书侍郎钟会、钟大人是旧了解吧。你二人少年时便是老友,厥后又同朝为官,想必与那钟大人相称熟稔。不知可否为愚兄举荐举荐?”
红荍晓得她是用心刁难,不由想起方才府外之事。她天方黑便到了钟府,打门央告了半天,那门房才错开一条门缝,剜了她一眼,打发道:“别敲了,我家夫人让奉告你,大人还未回府,你喊也无用,还是另找别人吧!”红荍不信,又敲打了半天,门房干脆将门栓一锁,浑然不睬。她实在无计可施,守在门外想等有人出来时恳求。许是冻得太过,许是心灰意冷,垂垂支撑不住,昏倒在地上。若不是钟会深夜出门,撞了个正着,只怕……此时她见司马芠又要禁止,不由抓紧钟会。
钟会将女子安设在书房榻上,命丫环侍女一通奉侍,好半天赋将她暖醒。那女子展开眼,一见钟会便用力张了张嘴,却没能发作声音。
红荍抓住钟会的胳膊,沙哑道:“四公子,我家亭主她,她不好了,你快去拯救!”
“你家先生呢?嵇康呢!”钟会明知故问。
“长悌兄,另有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