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顾陶灼华的禁止,李公公冲着娟娘便要动手。陶灼华紧走两步,抢到娟娘身前,抬起胳膊去隔李公公那只脏手,大怒道:“你如有本领脱手,便尽管冲着我来,我的底下人却容不得你们玷辱。”
青莲宫里氛围一派低迷,茯苓赶着去打净水,要替陶灼华洗濯伤口。菖蒲已然去寻药箱,想要寻些止血化瘀的药膏。娟娘早是涔涔落泪,牵着陶灼华往暖阁里走。
陶灼华一昂首,脸上的伤痕便落进何公公的眼睑,他哎吆了一声,低低问道:“郡主,您这是如何了这是?快随主子去太病院抹些药膏,有甚么事都好说。小女人家家的,可别损了面貌。”
“蜜斯,您脸上带着伤,这是要去那里?”娟娘非常不放心,随在身后问道。陶灼华低低笑道:“长春宫压了我们多时,我本日必将替我们讨回这个公道。你们谁都别跟来,且将心放回肚里,我自有分寸。”
陶灼华命茯苓替本身将青丝稍稍梳笼,只绑了根银色缎带,仍然披了刚才的大氅,推开世人便往外走去。
至于那条小道,宿世里陶灼华走了多回,天然熟门熟路。她径直来到御书房前,往皑皑雪地间一跪,青泠泠的声音蓦地扬起:“臣女陶灼华求见仁寿天子陛下,求陛下为臣女做主。”
“不打紧”,陶灼华眸间有簇簇的火花,一颗心还是呯呯乱跳。
谢贵妃正与李嬷嬷几个老仆在玩叶子牌,听得李公公禀报,底子没将陶灼华受伤放在心上。恰好上家的乔嬷嬷出了张八筒,谢贵妃将牌一推,喜滋滋说道:“本宫又和了,清一色的筒字,还凑成了一条龙。”
只怕那伤不好病愈,娟娘哽咽着说道:“蜜斯,娟姨皮糙肉厚,便是挨他一掌又如何?您何必替奴婢出头。您这脸上若留了疤痕,可叫娟姨如何自处?又叫夫人泉下如何放心?您快坐下来,叫娟姨瞧瞧您的伤势。”
娟娘瞋目而视,菖蒲亦冲忍冬微微摆手,表示她少说两句。忍冬鼻端轻哼一声,啪得掀起帘子便往外走,浑然不瞧陶灼华一眼。
方才听得娟娘与外务府的人吵嘴,她恐怕宿世的复辙又会重蹈,连头发都来不及梳便跑了出去,总算瞧得娟娘无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