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,南匈奴五骨都侯子复将其众三千人归南部,北单于使骑追击,悉获其众。南单于遣兵拒之,逆战倒霉,因而复诏单于徙居西河美稷,因使段郴、王郁留西河拥戴之,令西河长史岁将骑二千、弛刑五百人助中郎将戍卫单于,冬屯夏罢,自后觉得常。南单于既居西河,亦列置诸部王,助汉抜戍北地、朔方、五原、云中、定襄、雁门、代郡,皆领部众,为郡县侦逻耳目。北单于惶恐,颇还所略汉民以示美意,钞兵每到南部下,还过亭候,辄谢曰:“自击亡虏薁韐日逐耳,非敢犯汉民也。”
秋,七月,武陵蛮寇临沅。遣谒者李嵩、中山太守马成讨之,不克。马援请行,帝愍其老,未许,援曰:“臣尚能被甲上马。”帝令试之。援据鞍顾眄,以示可用,帝笑曰:“矍铄哉是翁!”遂遣授率中郎将马武、耿舒等将四万馀人,征五溪。援谓朋友杜愔曰:“吾受厚恩,年迫日索,常恐不得死国事。今获所愿,甘心瞑目,但畏父故乡儿或在摆布,或与处置,殊可贵调,介介独恶是耳!”
秋,八月,丙戌,大司空杜林薨。
是岁,鬲侯朱祜薨。祜为人质直,尚儒学;为将多受降,以克定城邑为本,不存首级之功。又禁制士卒不得虏掠百姓。甲士乐放纵,多以此怨之。
武陵蛮精夫相单程等反,遣刘尚出兵万馀人溯沅水入武豨击之。尚轻敌深切,蛮乘险邀之,尚一军悉没。
是岁,辽西乌桓大人郝旦等率众内属,诏封乌桓渠帅为侯、王、君父老八十一人,使居塞内,布于缘边诸郡,令招来种人,给其衣食,遂为汉侦候,助击匈奴、鲜卑。时司徒掾班彪上言:“乌桓本性轻黠,好为寇贼,若久放纵而无总领者,必复掠居人,但委主降掾吏,恐非所能制。臣愚觉得好复置乌桓校尉,诚无益于附集,省国度之边虑。”帝从之,因而始复置校尉于上谷宁城,开营府,并领鲜卑犒赏、质子,岁时互市焉。
建武二十八年壬子,公元五二年春,正月,己巳,徙鲁王兴为北海王;以鲁益东海。帝以东海王强去就有礼,故优以大封,食二十九县,赐虎贲、旄头,设钟虡之乐,拟于乘舆。
匈奴八部大人共议立日逐王比为呼韩邪单于,款五原塞,愿永为藩蔽,扦御北虏。事下公卿,议者皆觉得:“天下初定,中国空虚,蛮夷情伪难知,不成许。”五官中郎将耿国独觉得:“宜如孝宣故事,受之。令东抜鲜卑,北拒匈奴,率厉四夷,完复边郡。”帝从之。
谒者南阳宗均监救兵,援既卒,军士疫死者太半,蛮亦饥困。均乃与诸将议曰:“今道远士病,不成以战,欲权承制降之,何如?”诸将皆伏地莫敢应。均曰:“夫忠臣出竟,有能够安国度,专之可也。”乃矫制调伏波司马吕种守沅陵长,命种奉圣旨入虏营,告以恩信,因勒兵随厥后。蛮夷慑伏,冬十月,共斩其大帅而降。因而均入贼营,散其众,遣归本郡,为置长吏而还,群蛮遂平。均未至,先自劾矫制之罪。上嘉其功,迎,赐以金帛,令过家上冢。
初作寿陵。帝曰:“古者帝王之葬,皆陶人、瓦器、木车、茅马,使后代之人不知其处。太宗识终始之义,景帝能述遵孝道,遭天下反覆,而霸陵独完受其福,岂不美哉!今所制地不过二三顷,有为山陵陂池,裁令流水罢了。使迭兴以后,与丘陇同体。”
建武二十四年戊申,公元四八年春,正月,乙亥,赦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