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曼成屯宛下百馀日。六月,南阳太守秦颉击曼成,斩之。
皇甫嵩、朱俊乘胜进讨汝南、陈国黄巾,追波才于阳翟,击彭脱于西华,并破之,馀贼降散,三郡悉平。嵩乃上言其状,以功归俊,因而进封俊西乡侯,迁镇贼中郎将。诏嵩讨东郡,俊讨南阳。
蒲月,庚申,永乐宫署灾。
帝问太尉杨赐以黄巾事,赐所对切直,帝不悦。夏,四月,赐坐寇贼免。以太仆弘农邓盛为太尉。已而帝阅录故事,得赐与刘陶所上张角奏,乃封赐为临晋侯,陶为中陵乡侯。
玄月,安平王续坐不道,诛,国除。初,续为黄巾所虏,国人赎之得还,朝廷议复其国。议郎李燮曰:“续守藩不称,损辱圣朝,不宜复国。”朝廷不从。燮坐谤毁宗室,输作左校,未满岁,王坐诛,乃复拜议郎。京师为之语曰:“父不肯立帝,子不肯立王。”
以太常袁隗为司徒。
大长秋华容侯曹节卒;中常侍赵忠代领大长秋。
是时中常侍赵忠、张让、夏惲、郭胜、段珪、宋典等皆封侯贵宠,上常言:“张常侍是我公,赵常侍是我母。”由是寺人无所惮畏,并起第宅,拟则宫室。上尝欲登永安候台,寺人恐瞥见其居处,乃使中大人尚但谏曰:“天子不当登高,登高则百姓虚散。”上自是不敢复升台榭。及封谞、徐奉事发,上诘问诸常侍曰:“汝曹常言党人欲为不轨,皆令监禁,或有伏法者。今党人更加国用,汝曹反与张角通,为可斩未?”皆叩首曰:“此王甫、侯览所为也!”因而诸常侍大家求退,各自征还宗亲、后辈在州郡者。赵忠、夏惲等遂共谮吕强,云与党人共议朝廷,数读霍光传。强兄弟地点并皆贪秽。帝使中黄门持兵召强。强闻帝召,怒曰:“吾死,乱起矣!丈夫欲尽忠国度,岂能对狱吏乎!”遂他杀。忠、惲复谮曰:“强见召,未知所问而就外自屏,有奸明审。”遂收捕其宗亲,没入财产。侍中河外向栩上便宜,讽刺摆布。张让诬栩与张角同心,欲为内应,收送黄门北寺狱,杀之。郎中中山张钧上书曰:“窃惟张角以是能发兵反叛,万民以是乐附之者,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兄、后辈、婚亲、来宾典据州郡,辜榷财利,侵掠百姓,百姓之冤,无所奉告,故谋议不轨,聚为盗贼。宜斩十常侍,县头南郊,以谢百姓,遣使者书记天下,可不须师旅而大寇自消。”帝以钧章示诸常侍,皆免冠徒跣顿首,乞自致雒阳诏狱,并削发财以助军费。有诏,皆冠履视事仍旧。帝怒钧曰:“此真狂子也!十常侍固常有一人善者不!”御史承旨,遂诬奏钧学黄巾道,收掠,死狱中。
何皇后性强忌,后宫王美人生皇子协,后毒杀美人。帝大怒,欲废后;诸中官固请,得止。
光和四年辛酉,公元一八一年春,正月,初置騤骥厩丞,领受郡国调马。豪右辜榷,马一匹至二百万。
庚子,南阳黄巾张曼成攻杀太守褚贡。
操父嵩,为中常侍曹腾养子,不能审其生出本末,或云夏侯氏子也。操少机灵,有权数,而任侠放荡,不治行业。世人未之奇也,唯太尉桥玄及南阳何飆异焉。玄谓操曰:“天下将乱,非命世之才,不能济也。能安之者,其在君乎!”飆见操,叹曰:“汉家将亡,安天下者,必此人也。”玄谓操曰:“君未驰名,可交许子将。”子将者,训之从子劭也,好人伦,多所赏识,与从兄靖俱有高名,好共覈论乡党人物,每月辄更其品题,故汝南俗有月旦评焉。尝为郡功曹,府中闻之,莫不改操饰行。曹操往造劭而问之曰:“我何如人?”劭鄙其为人,不答。操乃劫之,劭曰:“子,治世之能臣,乱世之奸雄。”操大喜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