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午,以豫州牧黄琬为司徒。
是时,豪杰多欲起兵讨卓者,袁绍在勃海,冀州牧韩馥遣数部处置守之,不得摆荡。东郡太守桥瑁,诈作京师三公移书与州郡,陈卓罪过,云:“见逼迫,无以自救,盼望义兵,解国磨难。”馥得移,请诸处置问曰:“今当助袁氏邪,助董氏邪?”治中处置刘子惠曰:“今发兵为国,何谓袁、董!”馥有惭色。子惠复言:“兵者丧事,不成为首。今宜往视他州,有策动者,然后和之。冀州于他州不为弱也,别人功未有在冀州之右者也。”馥然之。馥乃作书与绍,道卓之恶,听其举兵。
辛亥,赦天下。
白波贼寇河东,董卓遣其将牛辅击之。
初平元年庚午,公元一九零年春,正月,关东州郡皆起兵以讨董卓,推渤海太守袁绍为盟主。绍自号车骑将军,诸将皆板授官号。绍与河内太守王匡屯河内,冀州牧韩馥留邺,给其军粮,豫州刺史孔伷屯颍川,兖州刺史刘岱、陈留太守张邈、邈弟广陵太守超、东郡太守桥瑁、山阳太守袁遗、济北相鲍信与曹操俱屯酸枣,后将军袁术屯鲁阳,众名数万。豪杰多归心袁绍者,鲍信独谓曹操曰:“夫略不世出,能拨乱归正者,君也。苟非其人,虽强必毙。君殆天之所启乎!”
初,蔡邕徙朔方,会赦得还。五原太守王智,甫之弟也,奏蔡邕谤讪朝廷;邕遂逃亡江海,积十二年,董卓闻其名而辟之,称疾不就。卓怒,詈曰:“我能族人!”邕惧而报命,到,署祭酒,甚见恭敬,举高第,三日之间,周历三台,迁为侍中。
董卓之入也,步骑不过三千,自嫌兵少,恐不为远近所服,率四五日辄夜潜出军近营,明旦,乃大陈旌鼓而还,觉得西兵复至,雒中无知者。俄而进及递苗部曲皆归于卓,卓又阴使丁原部曲司马五原吕布杀原而并其众,卓兵因而大盛。乃讽朝廷,以久雨,策免司空刘弘而代之。
初,南单于于扶罗既立,国人杀其父者遂叛,共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。于扶罗指阙自讼。会灵帝崩,天下大乱,于扶罗将数千骑与白波贼合兵寇郡县。时民皆保聚,钞掠有利,而兵遂伤害。复欲返国,国人不受,乃止河东平阳。须卜骨都侯为单于一年而死,南庭遂虚其位,以老王行国事。
孝献天子甲
进部曲将吴匡、张璋在外,闻进被害,欲引兵入宫,宫门闭。虎贲中郎将袁术与匡共斫攻之,中黄门持兵守阁。会日暮,术因烧南宫青琐门,欲以胁出让等。让等入白太后,言大将军兵反,烧宫,攻尚书闼,因将太后、少帝及陈留王,劫省内官属,从复道走北宫。尚书卢植执戈于阁道窗下,仰数段珪;珪惧,乃释太后,太后投阁,得免。袁绍与叔父隗矫诏召樊陵、许相,斩之。绍及何苗引兵屯朱雀阙下,捕得赵忠等,斩之。吴匡等素怨苗不与进同心,而又疑其与寺人通谋,乃令军中曰:“杀大将军者,即车骑也,吏士能为报仇乎?”皆流涕曰:“愿致死!”匡遂引兵与董卓弟奉车都尉昮攻杀苗,弃其尸于苑中。绍遂闭北宫门,勒兵捕诸宦者,无少长皆杀之,凡二千馀人,或有不必而误死者。绍因进兵排宫,或上端门屋,以攻省内。
乙酉,以太尉刘虞为大司马,封襄贲侯。董卓自为太尉,领前将军事,加节传、斧钺、虎贲,更封郿侯。
董卓率诸公上书,追理陈蕃、窦武及诸党人,悉复其爵位,遣使吊祠,擢用其子孙。
冬,十月,乙巳,葬灵思皇后。
初,尚书武威周毖、城门校尉汝南伍琼,说董卓矫桓、灵之政,擢用天下名流以收众望,卓从之,命毖、琼与尚书郑泰、长史何飆等沙汰秽恶,显拔幽滞。因而征处士荀爽、陈纪、韩融、申屠蟠。复就拜爽平原相,行至宛陵,迁光禄勋,视事三日,进拜司空。自被征命及登台司,凡九十三日。又以纪为五官中郎将,融为大鸿胪。纪,寔之子;融,韶之子也。爽等皆畏卓之暴,无敢不至。独申屠蟠得征书,人劝之行,蟠笑而不答,卓终不能屈,年七十馀,以寿终。卓又以尚书韩馥为冀州牧,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,陈留孔伷为豫州刺史,东平张邈为陈留太守,颍川张咨为南阳太守。卓所敬爱,并不处显职,但将校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