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仲春,辛丑,地动。
吕布自武关奔南阳,袁术待之甚厚。布自恃有功于袁氏,恣兵钞掠。术患之,布不自安,去从张杨于河内。李傕等购求布急,布又逃归袁绍。
冬,十月,辛丑,京师地动。
畴北归无终,率宗族及他附从者数百人,扫地而盟曰:“君仇不报,吾不建立于世!”遂入徐无山中,营深险平敞地而居,躬耕以养父母,百姓归之,数年间至五千馀家。畴谓其父老曰:“今众成都邑,而莫不异一,又没法制以治之,恐非久安之道。畴有愚计,愿与诸君共施之,可乎?”皆曰:“可!”畴乃为束缚,相杀伤、犯盗、诤讼者,随轻重抵罪,重者至死,凡一十馀条。又制为婚姻嫁娶之礼,与黉舍讲授之业,班行于众,众皆便之,至道不拾遗。北边翕然服其威望,乌桓、鲜卑各遣使致馈,畴悉抚纳,令不为寇。
前太尉曹嵩出亡在琅邪,其子操令泰山太守应邵迎之。嵩辎重百馀两,陶谦别将守阴平,士卒利嵩财宝,掩袭嵩于华、费间,杀之,并少子德。秋,操引兵击谦,攻拔十馀城,至彭城,大战,谦兵败,走保郯。初,京、雒遭董卓之乱,民流移东出,多依徐土,遇操至,坑杀男女数十万口于泗水,水为不流。操攻郯不能克,乃去,攻取应、睢陵、夏丘,皆暑之,鸡犬亦尽,墟邑无复行人。
丙子,之前将军赵谦为司徒。
操辟陈留毛玠为治中处置,玠言于操曰:“今天下分崩,乘舆播荡,生民废业,饥荒逃亡,公家无经岁之储,百姓无安固之志,难以耐久。夫兵义者胜,守位以财,宜奉天子以令不臣,修耕植以畜军资,如此,则霸王之业可成也。”操纳其言,遣使诣河内太守张杨,欲假涂西至长安,杨不听。定陶董昭说杨曰:“袁、曹虽为一家,势不久群。曹今虽弱,然实天下之豪杰也,当故结之。况今有缘,宜通其上事,并表荐之,若事有成,永为深分。”杨是通操上事,仍表荐操。昭为操纵书与李傕、郭汜等,各随轻重致殷勤。傕、汜见操使,觉得关东欲自主天子,今曹操虽有任务,非其诚笃,议留操使。黄门侍郎钟繇说傕、汜曰:“方今豪杰并起,各矫命独裁,唯曹兖州乃心王室,而逆其忠款,非以是副将来之望也?”傕、汜乃厚加酬谢。繇,皓之曾孙也。
司空赵温免。乙巳,以卫尉张喜为司空。
刘虞与公孙瓒积不相能,瓒数与袁绍相攻,虞禁之,不成,而稍节其禀假。瓒怒,屡违节度,又复侵犯百姓。虞不能制,乃遣驿使奉章陈其暴掠之罪,瓒亦上虞禀粮不周。二奏交驰,相互非毁,朝廷依违罢了。瓒乃筑小城于蓟城东南以居之。虞数请会,瓒辄称病不该;虞恐其终为乱,乃率所部兵合十万人以讨之。时瓒部曲放散在外,匆急掘东城欲走,虞兵无部伍,不习战,又爱民庐舍,敕不听燃烧,戒军士曰:“无伤馀人,杀一伯珪罢了。”攻围不下。瓒乃简募锐士数百人,因风放火,直抵触之,虞众大溃。虞与官属北奔居庸,瓒追攻之,三日,城陷,执虞并老婆还蓟,犹使领州文书。会诏遣使者段训增虞封邑,督六州事;拜瓒前将军,封易侯。瓒乃诬虞前与袁绍等谋称尊号,胁训斩虞及老婆于蓟市。故常山相孙瑾、掾张逸、张瓒等相与就虞,骂瓒极口,然后同死,瓒传虞首于京师,故吏尾敦于路劫虞首,归葬之。虞以恩厚得众心,北州百姓流旧莫不怜惜。
华山崩裂。
玄月,以李傕为车骑将军、领司隶校尉、假节;郭汜为后将军,樊稠为右将军,张济为骠骑将军,皆封侯。傕、汜、稠筦朝政,济出屯弘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