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,韩人张良,其父、祖以上五世相韩。及韩亡,良散令媛之产,欲为韩报仇。
二十三年丁丑,公元前二二四年王翦取陈以南至平舆。楚人闻王翦益军而来,乃悉国中兵以御之;王翦坚壁不与战。楚人数应战,终不出。王翦日休士洗沐,而善饮食,抚循之;亲与士卒同食。久之,王翦令人问:“军中戏乎?”对曰:“方投石、超距。”王翦曰:“可用矣!”楚既不得战,乃引而东。王翦追之,令懦夫击,大破楚师,至蕲南,杀其将军项燕,楚师遂败走。王翦因乘胜略定城邑。
臣光曰:燕丹不堪一朝之忿以犯虎狼之秦,轻虑浅谋,挑怨速祸,使召公之庙不祀忽诸,罪孰大焉!而论者或谓之贤,岂不过哉!
王翦悉定荆江南地,降百越之君,置会稽郡。
三十四年戊子,公元前二一三年谪治狱吏不直及覆狱故、失者,筑长城及处南越地。
因而始皇遂东游海上,施礼祠名山、大川及八神。始皇南登琅邪,大乐之,留三月,作琅邪台,立石颂德,明对劲。
王令人谓安陵君曰:“寡人欲以五百里地易安陵。”安陵君曰:“大王加惠,以大易小,甚幸。固然,臣受地于魏之先王,愿终守之,弗敢易。”王义而许之。
王贲攻代,虏代王嘉。
王初并天下,自发得德兼三皇,功过五帝,乃更号曰“天子,命为”制“令为”诏“自称曰”朕“追尊庄襄王为太上皇。制曰:死而以行动谥,则是子议父,臣议君也,甚无谓。自今以来,除谥法。朕为始天子,后代以计数,二世、三世至于万世,传之无穷。”
始皇还,过彭城,斋戒祷祠,欲出周鼎泗水,使千人没水求之,弗得。乃西南渡淮水,之衡山、南郡。浮江至湘山祠,逢大风,几不能渡。上问博士曰:“湘君何神?”对曰:“闻之:尧女,舜之妻,葬此。”始皇大怒,使刑徒三千人皆伐湘山树,赭其山。遂自南郡由关武归。
二十九年癸未,公元前二一八年始皇东游,至阳武博浪沙中,张良令力士操铁椎偷袭始皇,误中副车。始皇惊,求,弗得;令天下大索旬日。
始天子下
卢生说始皇曰:“方中:人主时为微行以辟恶鬼。恶鬼辟,真人至。愿上所居宫毋令人知,然后不死之药殆可得也。”始皇曰:“吾慕真人。”自谓“真人”,不称“朕”。乃令咸阳之旁二百里内宫观二百七十,複道、甬道相连,帷帐、钟鼓、美人充之,各案署不移徙。行所幸,有言其处者,罪死。始皇幸梁山宫,从山上见丞相车骑众,弗善也。中人或告丞相,丞相后损车骑。始皇怒曰:“此中人泄吾语!”案问,莫服,捕时在旁者,尽杀之。自是后,莫知行之地点。群臣受决事者,悉于咸阳宫。
二十四年戊寅,公元前二二三年王翦、蒙武虏楚王负刍,以其地置楚郡。
齐王将入朝,雍门司马前曰:“所为立王者,为社稷耶,为王耶?”王曰:“为社稷。”司马曰:“为社稷立王,王何故去社稷而入秦?”齐王还车而反。
始皇觉得咸阳人多,先王之宫廷小,乃营作朝宫渭南上林苑中,先作前殿阿房,东西五百步,南北五十丈,上能够坐万人,下能够建五丈旗,周驰为阁道,自殿下直抵南山,表南山之颠觉得阙。为複道,自阿房渡渭,属之咸阳,以象天极阁道、绝汉抵营室也。隐宫、徒刑者七十馀万人,乃分作阿房宫或作骊山。发北山石椁,写蜀、荆地材,皆至;关入彀宫三百,关外四百馀。因而立石东海上朐界中,觉得秦东门。因徙三万家骊邑,五万家云阳,皆复不事十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