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,六月,罢三公官,复置丞相、御史大夫。癸巳。以曹操为丞相。操以冀州别驾处置崔琰为丞相西曹掾,司空东曹掾陈留毛玠为丞相东曹掾,元城令河内司马朗为主簿,弟懿为文学掾,冀州主簿卢毓为法曹议令史。毓,植之子也。琰、玠并典推举,其所举用皆清正之士,虽于时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,终莫得进。拔矮壮,斥华伪,进冲逊,抑阿党。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廉节自励,虽贵宠之臣,舆服不敢过分,至乃长吏还者,垢面羸衣,独乘柴车,军吏入府,朝服徒行。吏洁于上,俗移于下。操闻之,叹曰:“用人如此,使天下人自治,吾复何为哉!”
冬,十月,辛卯,有星孛于鹑尾。
汉纪五十七(起柔兆阉茂,尽著雍困敦,凡三年)
曹操将击乌桓,诸将皆曰:“袁尚亡虏耳,蛮夷贪而无亲,岂能为尚用!今深切征之,刘备必说刘表以袭许,万一为变,事不成悔。”郭嘉曰:“公虽威震天下,胡恃其远,必不设备,因其无备,卒然击之,可幻灭也。且袁绍有恩于民夷,而尚兄弟保存。今四州之民,徒以威附,德施未加,舍而南征,尚因乌桓之资,招其死主之臣,胡人一动,民夷俱应,以生蹋顿之心,成凯觎之计,恐青、冀非己之有也。表坐谈客耳,自知才不敷以御备,重担之则恐不能制,轻任之则备不为用,虽虚国远征,公无忧矣。”操从之。行至易,郭嘉曰:“兵贵神速。今千里袭人,辎重多,难以趋利,且彼闻之,必为备。不如留辎重,轻兵兼道以出,掩其不料。”
是岁,孙权西击黄祖,虏其群众而还。
初,袁绍数遣使召田畴于无终,又即绶将军印,使安辑所统,畴皆拒之。及曹操定冀州,河间邢飆谓畴曰:“黄巾起来,二十馀年,海内鼎沸,百姓流浪。今闻曹公法律严。民厌乱矣,乱极则平,请以身先。”遂装回籍里。畴曰:“邢飆,天民之先觉者也。”操以飆为冀州处置。畴忿乌桓多杀其本郡冠盖,意欲讨之而力未能。操遣使辟畴,畴戒其门下趣治严。门人曰:“昔袁公慕君,礼命五至,君义不平。今曹公使一来而君若恐弗及者,何也?”畴笑曰:“此非君所识也。”遂随使者到军,拜为蓚令,随军次无终。
乙巳,黄巾杀济南王趕。
初,前将军马腾与镇西将军韩遂结为异姓兄弟,后以部曲相侵,更加仇敌。朝廷使司隶校尉钟繇、凉州刺史韦端和解之,征腾入屯槐里。曹操将征荆州,使张既说腾,令释部曲还朝,腾许之。已而更踌躇,既恐其为变,乃移诸县促储偫,二千石郊迎,腾不得已,发东。操表腾为卫尉,以其子超为偏将军,统其众,悉徙其家眷诣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