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,辛卯,文王卒,太子嗣为相国、晋王。
罢山阳公国督军,除其禁制。
吴大赦,以右丞相万彧镇巴丘。
玄月,乙未,大赦。
吴主以孟仁守丞相,奉法驾东迎其父文帝神于明陵,中使接踵,奉问起居。巫觋言见文帝被服色彩如平生。吴主悲喜,迎拜于东门以外。既入庙,比七日三祭,设诸倡伎,日夜文娱。是岁,遣鲜卑拓跋戈壁汗归其国。
禁星气、谶纬之学。
文帝之丧,臣民皆从权制,三日除服。既葬,帝亦除之,然犹素冠疏食,哀毁如居丧者。秋,八月,帝将谒崇阳陵,群臣奏言,秋暑未平,恐帝悲感摧伤。帝曰:“朕得奉瞻山陵,体气自佳耳。”又诏曰:“汉文不使天下尽哀,亦帝王至谦之志。当见山陵,何心无服!其议以衰绖从行。群臣自还是制。”尚书令裴秀奏曰:“陛下既除而复服,义无所依;若君服而臣不平,亦未之敢安也。”诏曰:“患情不能跂及耳,衣服安在!诸君勤勤之至,岂苟相违。”遂止。
泰始三年丁亥,公元二六七年春,正月,丁卯,立子衷为皇太子。诏以“近世每立太子必有赦,当代运将平,当示之以好恶,使百姓绝多幸之望。曲惠小人,朕无取焉!”遂不赦。
泰始二年丙戌,公元二六六年春,正月,丁亥,即用魏庙祭征西府君以下并景帝凡七室。
帝以李憙为太子太傅,徽犍为李密为洗马。密以祖母老,固辞,许之。密与人交,每公议其得失而切责之,常言:“吾独立于世,顾影无俦;但是不惧者,以无相互于人故也。”
乙亥,葬文王于崇阳陵。
己卯,帝谒崇阳陵。
冬,吴西陵督步阐表请吴主徙都武昌;吴主从之,使御史大夫丁固、右将军诸葛靓守建业。阐,骘之子也。
三月,戊子,皇太后王氏殂。帝居丧之制,一遵古礼。
夏,六月,吴主作昭明宫,二千石以下,皆自入山督砍木。大开苑囿,起土山、楼观,穷极伎巧,功役之费以亿万计。陆凯谏,不听。中书丞华覈上疏曰:“汉文之世,九州晏然,贾谊独觉得如抱火厝于积薪之下而寝其上。今大敌据九州之地,有太半之众,欲与国度为相吞之计,非徒汉之淮南、济北罢了也,比于贾谊之世,孰为缓急?今堆栈空乏,编户赋闲;而北方积谷养民,用心向东。又,交趾沦没,岭表摆荡,胸背有嫌,首尾多难,乃国朝之厄会也。若舍此急务,极力功作,卒有风尘不虞之变,当委版筑而应烽燧,驱怨民而赴白刃,此乃大敌所因觉得资者也。”时吴俗豪侈,覈又上疏曰:“今事多而役繁,民贫而俗奢,百事情无用之器,妇报酬绮靡之饰,转相仿效,耻独无有。兵民之家,犹复逐俗,内无畑石之储而出有绫绮之服,上无尊卑品级之差,下有耗财吃力之损,求其富给,庸可得乎?”吴主皆不听。
冬,十月,丙午朔,日有食之。
六月,丙午晦,日有食之。
大司马石苞久在淮南,威惠甚著。淮北监军王琛恶之,密表苞与吴人交通。会吴人将犯境,苞筑垒遏水以自固,帝疑之。羊祜深为帝言苞必不然,帝不信,乃下诏以苞不料贼势,筑垒遏水,劳扰百姓,策免其官。遣义阳王望帅雄师以征之。苞辟河内孙铄为掾,铄先与汝阴王骏善,骏时镇许昌,铄过见之。骏知台已遣军袭苞,私告之曰:“无与于祸!”铄既出,驰诣寿春,劝苞放兵,步出都亭待罪,苞从之。帝闻之,意解。苞诣阙,以乐陵公还第。
吴散骑常侍庐江王蕃,体气高亮,不能承颜顺指,吴主不悦,散骑常侍万彧、中书丞陈声从而谮之。丁忠使还,吴主大会群臣,蕃沉浸顿伏。吴主疑其诈,舆蕃出外。顷之,派遣。蕃好治威仪,去处自如。吴主大怒,呵摆布于殿下斩之,出,登来山,使靠近掷蕃首,作虎跳狼争咋啮之,首皆碎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