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酉,魏以京光王继为司徒。
戊子,大赦。
魏牒云具仁至柔然,婆罗门殊骄慢,无逊避心,责具仁礼敬;具仁不平,婆罗门乃遣大臣丘升甲等将兵二千,随具仁迎阿那瑰。蒲月,具仁还镇,具道其状。阿那瑰惧,不敢进,上表请还洛阳。
魏遗使者刘善明来聘,始复通好。
辛巳,魏南荆州刺史桓叔兴据所部来降。六月,丁卯,义州刺史文僧明、边城太守田守德拥所部降魏,皆蛮酋也。魏以僧明为西豫州刺史,守德为义州刺史。
癸卯,琬琰殿火,延烧后宫三千间。
浅显二年辛丑,公元五二一年春,正月,辛巳,上祀南郊。
京兆王继自以父子权位太盛,固请以司徒让车骑大将军、仪同三司崔光。夏,四月,庚子,以继为太保,侍中仍旧;继固辞,不准。壬寅,以崔光为司徒,侍中、祭酒、著作仍旧。
秋,七月,丁酉,以大匠卿裴邃为信武将军,假节,督众军讨义州,破魏义州刺史封寿于檀公岘,遂围其城;寿请降,复取义州。魏以尚书左丞张普惠为行台,将兵救之,不及。以裴邃为豫州刺史,镇合肥。邃欲袭寿阳,阴结寿阳民李瓜花等为内应。邃已勒兵为期日,恐魏觉之,先移魏扬州云:“魏始于马头置戍,如闻复欲修白捺故城,若尔,便相侵逼,此亦须营欧阳,设交境之备。今板卒已集,唯听信还。”扬州刺史长孙稚谋于僚佐,皆曰:“此无修白捺之意,宜以实报之。”录事参军杨侃曰:“白捺小城,本非形胜;邃好狡数,今集兵遣移,恐有它意。”稚大寤,曰:“录事可亟作移报之。”侃报移曰:“彼之纂兵,想别成心,何为妄构白捺!别人故意,予揣测之,勿谓秦无人也。”邃得移,觉得魏人已觉,即散其兵。瓜花等以负约,遂相告密,伏法者十馀家。稚,观之子;侃,播之子也。
十一月,己亥,魏立阿那瑰为朔方公、蠕蠕,王,赐以衣服、轺车。禄恤仪卫,一如亲王。时魏方强大,于洛水桥南御道东作四馆,道西立四里:有自江南来降者处之金陵馆,三年以后赐宅于归正里;自北夷降者处燕然馆,赐宅于归德里;自东夷降者处扶桑馆,赐宅于慕化里;自西夷降者处崦嵫馆,赐宅于慕义里。及阿那瑰入朝,以燕然馆处之。阿那瑰屡求返国,朝议异同不决,阿那瑰以金百斤赂元义,遂听北归。十仲春,壬子,魏敕怀朔都督简锐骑二千护送阿那瑰达境首,观机招纳。若彼迎候,宜赐缯帛车马礼饯而返;如不容受,听还阙庭。其行装资遣,付尚书量给。
阿那瑰之南奔也,其从父兄婆罗门帅众数万入讨示发,破之,示发奔地豆干,地豆干杀之,国人推婆罗门为弥偶可社句可汗。杨钧表称:“柔然已立君长,恐未肯以杀兄之人郊迎其弟。轻往虚返,徒损国威。自非广加兵众,无以送其入北。”仲春,魏人使旧尝奉使柔然者牒云具仁往谕婆罗门,使迎阿那瑰。
置孤傲园于建康,以收养穷民。
魏南秦州氐反。
魏元义、刘腾之幽胡太后也,右卫将军奚康生预其谋,义以康生为抚军大将军、河南尹,仍使之领摆布。康生子难当娶侍中、左卫将军侯刚女,刚子,义之妹夫也,义以康生通姻,深相拜托,三人率多俱宿禁中,时或迭出,以难当为千牛备身。康生性粗武,言气高低,义稍惮之,见于色彩,康生亦微惧不安。甲午,魏主朝太后于西林园,文武侍坐,酒酣迭舞,康生乃为力士舞,及折旋之际,每顾视太后,举手、蹈足、横眉、点头,为执杀之势,太后解其意而不敢言。日暮,太后欲携帝宿宣光殿,侯刚曰:“至尊已朝讫,嫔御在南,何必过夜!”康生曰:“至尊陛下之儿,随陛下将东西,更复访谁!”群臣莫敢应。太后自起授帝臂,下堂而去。康生大喊,唱万岁。帝前入閤,摆布竞相排,閤不得闭。康生夺难当千牛刀,斫直后元思辅,乃得定。帝既升宣光殿,摆布侍臣俱立西阶下。康生乘酒势将出处罚,为义所执,锁于门下。光禄勋贾粲绐太后曰:“侍官怀恐不安,陛下宜亲安抚。”太后信之,适下殿,粲即扶帝出东序,前御显阳殿,闭太后于宣光殿。至晚,义不出,令侍中、黄门、仆射、尚书等十馀人就康生所讯其事,处康生斩刑、难当绞刑。义与刚并在内,矫诏决之:“康生如奏,难当恕死从流。”难当哭辞父,康生慷慨不悲,曰:“我不反死,汝何哭也!”时已暗淡,有司驱康生赴市,斩之。尚食典御奚混与康生同执刀入内,亦坐绞。难当以侯刚婿,得留百馀日,竟流安州;久之,义使行台卢同就杀之。以刘腾为司空。八坐、九卿常旦造腾宅,参其色彩,然后赴省府,亦有历日不能见者。公私属请,唯视货多少。舟车之利,山泽之饶,地点榷固,刻剥六镇,交通互市,岁入利钱以巨千万计。逼夺邻舍以广其居,远近苦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