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王俊督诸军国屯汉口,为上流节度。诏以散骑常侍周罗瞭都督巴峡缘江诸军事以拒之。
秋,七月,己丑,隋卫昭王爽卒。
蒲月,乙亥朔,日有食之。
杨素引舟师下三峡,军至流头滩。将军戚昕以青龙百馀艘、守狼尾滩,阵势险峭,隋人患之。素曰:“胜负大计,在此一举。若昼日下船,彼见我真假,滩流迅激,制不由人,则吾失其便;不如以夜掩之。”素新帅黄龙数千艘,衔枚而下,遣开府仪同三司王长袭引步兵自南岸击昕别栅,大将军刘仁恩帅甲骑自北岸趣白沙,迟明而至,击之;昕败走,悉俘其众,劳而遣之,秋毫不犯。
遣兼散骑常侍王亨等聘于隋。
吐谷浑可汗夸吕在位百年,屡因喜怒废杀太子。后太子惧,谋执夸吕而降;请兵于隋边吏,秦州总管河间王弘请以兵应之,隋主不准。太子谋泄,为夸吕所杀,复立其少子嵬王诃为太子。叠州刺史杜粲请因其衅而讨之,隋主又不准。
戊寅,隋主下诏曰:“陈叔宝据手掌之地,恣溪壑之欲,劫夺闾里,资产俱竭,驱逼表里,劳役弗已;穷奢极侈,俾昼作夜;斩直言之客,灭无罪之家;欺天造恶,祭鬼求恩;盛粉黛而执兵戈,曳罗绮而呼警跸;自古昏乱,罕或能比。君子叛逃,小人得志。天灾地孽,物怪人妖。衣冠钳口,门路以目。重以背德违言,摇摆疆场;昼伏夜游,鼠窃狗盗。天之所覆,不过朕臣,每关听览,有怀伤恻。可出师授律,应机诛殄;在斯一举,永清吴越。”又送玺书暴帝二十恶;仍散写圣旨三十万纸,遍谕江外。
十一月,丁卯,隋主亲饯将士;乙亥,至定城,陈师誓众。
沙钵略寻卒,隋为之废朝三日,遣太常吊丧。
甲戌,隋遣兼散骑常侍杨划一来聘。
隋发丁男十万馀人苗条城,二旬而罢。夏,四月,于扬州开山阳渎以通运。
隋主下其议,乐安公元谐请就彼枭首;武阳公李充请生取入朝,显戮以示百姓。隋主谓长孙晟:“于卿何如?”晟对曰:“若突厥背诞,须齐之以刑。今其昆弟自相夷灭,阿波之恶非负国度。因其困穷,取而为戮,恐非招远之道。不如两存之。”左仆射高飃曰:“骨肉相残,教之蠹也,宜存养以示广大。”隋主从之。
及受萧岩等降,隋主益忿,谓高飃曰:“我为民父母,岂可限一衣带水不拯之乎!”命高文战船。人请密之,隋主曰:“吾将显行天诛,何密之有!”使投其柿于江,曰:“若彼惧而能改,吾复何求!”
三月,甲戌,隋遣兼散骑常侍程尚贤等来聘。
祯明二年戊申,公元五八八年春,正月,辛巳,立皇子为东阳王,恬为钱塘王。斥逐骑常侍袁雅等聘于隋;又遣骑常侍九江周罗瞭将兵屯峡口,侵隋峡州。
突厥沙钵略可汗遣其子入贡于隋,因请猎于恒、代之间,隋主许之,仍遣人赐以酒食。沙钵略帅部落再拜受赐。
己未,隋置淮南行省于寿春,以晋王广为尚书令。
隋使车骑将军长孙晟持节拜之,赐以鼓吹、幡旗。莫何勇而有谋,以隋所赐旗鼓西击阿波;阿波之众觉得得隋兵助之,多望风降附。遂活捉阿波,上书请其死生之命。
河南王移兹裒卒,隋主令其弟树归袭统其众。
隋主如河东;十仲春,庚子,还长安。突厥莫何可汗西击邻国,中流矢而卒。国人立雍虞闾,号颉伽施多那都蓝可汗。
帝遇沈后素薄,张贵妃专后宫之政,后淡然,何尝有所忌怨,身居俭省,衣服无斑斓之饰,唯寻阅图史及释典为事,数上书谏争。帝欲废之而立张贵妃,会国亡,不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