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上令选东宫卫士以入下台,飃奏称:“若尽取强者,恐东宫宿卫太劣。”上作色曰:“我偶然出入,宿卫须得勇毅。太子毓德东宫,摆布何必懦夫!此极弊法。如我意者,恒于交番之日,分向东宫,高低团伍不别,难道佳事!我熟见前代,公不须仍踵旧风。”飃子表仁,娶太后代,故上以此言防之。
又令上柱国赵仲卿屯兵二万为启民防达头,代州总管韩洪等将步骑一万镇恒安。达头骑十万来寇,韩洪军大败,仲卿自乐宁镇邀击,斩首虏千馀级。
突厥突利可汗因长孙晟奏言都蓝可汗作攻具,欲攻大同城。诏以汉王谅为元帅,尚书左仆射高飃出朔州道,右仆射杨素出灵州道,上柱国燕荣出幽州道以击都蓝,皆取汉王节度;然汉王竟不临戎。
伐辽之役,飃固谏,不从,及师无功,后言于上曰:“飃初不欲行,陛下强遣之,妾固知其无功矣!”又,上以汉王幼年,专委军事于飃,飃以任寄昌大,每怀至公,无自疑之意,谅所言多不消。谅甚衔之,及还,泣言于后曰:“儿幸免高飃所杀。”上闻之,弥不平。
飃初为仆射,其母戒之曰:“汝繁华已极,但有一斫头耳,尔其慎之!”飃由是常恐祸变。至是,飃欢然无恨色。先是国子祭酒元善言于上曰:“杨素细致,苏威怯懦,元胄、元飃正似鸭耳。能够付社稷者,唯独高飃。”上初然之。及飃获咎,上深责之,善恐忧而卒。
飃夫人卒,独孤后言于上曰:“高仆射老矣,而丧夫人,陛下何能不为之娶!”上今后言告飃。飃流涕谢曰:“臣今已老,退朝,唯斋居读佛经罢了。虽陛下垂哀之深,至于纳室,非臣所愿。”上乃止。既而飃爱妾生男,上闻之,极喜,后甚不悦。上问其故,后曰:“陛下尚复书高飃邪?始,陛下欲为飃娶,飃心存爱妾,面欺陛下。今其诈已见,安得信之!”上由是疏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