丙申,隋信都郡丞东莱黮棱来降,拜冀州刺史。
乙巳,宣州刺史周超击朱粲,败之。
辛丑,内史令延安靖公窦威薨。以将作大匠窦抗兼纳言,黄门侍郎陈叔达判纳言。
庚申,诏隋氏离宫游幸之所并废之。
乙卯,榆林贼帅郭子和遣使来降。觉得灵州总管。
丁酉,万年县法曹武城孙伏伽上表,觉得:“隋以恶闻其过亡天下。陛下龙飞晋阳,远近呼应,未期年而登帝位;徒知得之之易,不知隋失之之不难也。臣谓宜易其复辙,务尽下情。凡人君言动,不成不慎。窃见陛下本日即位而明日有献鹞雏者,此乃少年之事,岂圣主所须哉!又,百戏散乐,亡国淫声。近太常于官方借妇女裙襦五百馀袭以充妓衣,拟蒲月五日玄武门游戏,此亦非所觉得子孙法也。凡如此类,悉宜废罢。善恶之习,朝夕渐染,易以移人。皇太子、诸王参僚摆布,宜谨择其人;其有家声不能雍睦,为人素无行义,专好奢糜,以声色游猎为事者,皆不成使之靠近也。自古及今,骨肉乖离,乃至败国亡家,未有不因摆布诽谤而然也。愿陛下慎之。”上省表大悦,下诏褒称,擢为治书侍御史,赐帛三百匹,仍颁示远近。
戊辰,遣黄台公瑗安抚山南。
秋,七月,皇泰主遣大理卿张权、鸿胪卿崔善福赐李密书曰:“本日之前,咸共刷荡;使至今后,相互通怀。七政之重,伫公匡弼;九伐之利,委公批示。”权等既至,密北面拜受圣旨。既无西虑,悉以精兵东击化及。密知化及军粮且尽,因伪与和;化及大喜,恣其兵食,冀密馈之。会密下有人开罪,亡抵化及,具言其情,化及大怒;其食又尽,乃渡永济渠,与密战于童山之下,自辰达酉;密为流矢所中,堕马闷绝,摆布奔散。追兵且至,唯秦叔宝独保卫之,密由是获免。叔宝复出兵与之力战,化及乃退。化及入汲郡求军粮,又遣使拷掠东郡吏民以责米粟。王轨等不堪其弊,遣通事舍人许敬宗诣密请降;密以轨为滑州总管,以敬宗为元帅府记室,与魏征共掌文翰。敬宗,善心之子也。房公苏威在东郡,随众降密,密以其隋氏大臣,谦虚礼之。威见密,初不言帝室艰危,唯再三跳舞,称“不图本日复睹圣明!”时人鄙之。化及闻王轨叛,大惧,自汲郡引兵欲取以北诸郡,其将陈智略帅岭南骁果万馀人,樊文超帅江淮排□,张童儿帅江东骁果数千人,皆降于密。文超,子盖之子也。化及犹有众二万,北趣魏县;密知其无能为,西还巩洛,留徐世勣以备之。
元文都等喜于和解,谓天下可定,于上东门置酒作乐,自段达已下皆起舞。王世充作色谓起居侍郎崔长文曰:“朝廷官爵,乃以与贼,其志欲何为邪!”文都等亦疑世充欲以城应化及,由是有隙,然犹外相弥缝,阳为亲善。
东都闻宇文明及西来,高低震惧。有盖琮者,上疏请说李密与之合势拒化及。元文都谓卢楚等曰:“今仇耻未雪而兵力不敷,若赦密罪使击化及,两贼自斗,吾徐承其弊。化及既破,密兵亦疲;又其将士利吾官赏,易可诽谤,并密亦可擒也。”楚等皆觉得然,即以琮为通直散骑常侍,赍敕书赐密。
薛举进逼高墌,游兵至于豳、岐,秦王世民深沟高垒不与战。会世民得疟疾,委军事于长史、纳言刘文静、司马殷开山,且戒之曰:“薛举悬军深切,食少兵疲,若来应战,慎勿应也。俟吾疾愈,为君等破之。”开山退,谓文静曰:“王虑公不能办,故有此言耳。且贼闻王有疾,必轻我,宜曜武以威之。”乃陈于高墌西南,恃众而不设备。举潜师掩厥后,壬子,战于浅水原,八总管皆败,士卒死者什五六,大将军慕容罗瞭、李安远、刘弘基皆没,世民引兵还长安。举遂拔高墌,收唐兵死者为京观;文静等皆坐除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