迦叶志忠奏:“昔神尧天子未受命,天下歌《桃李子》;文武天子未受命,天下歌《秦王破阵乐》;天皇大帝未受命,天下歌《堂堂》;则天皇后未受命,天下歌《娬媚娘》;应天天子未受命,天下歌《英王石州》。顺天皇后未受命,天下歌《桑条韦》,盖天意觉得顺天皇后宜为国母,主蚕桑之事。谨上《桑韦歌》十二篇,请编之乐府,皇后祀先蚕则奏之。”太常卿郑愔又引而申之。上悦,皆受厚赏。
安乐、长宁公主及皇后妹成国夫人、上官婕妤、婕妤母沛国夫人郑氏、尚宫柴氏、贺娄氏、女巫第五英儿、陇西夫人赵氏,皆依势用事,请谒受赇,虽屠沽臧获,用钱三十万,则别降墨敕除官,斜封付中书,时人谓之“斜封官”;钱三万则度为僧尼。其员外、同正、试、摄、检校、判、知官凡数千人。西京、东都各置两吏部侍郎,为四铨,选者年龄万人。
壬寅,以韦巨源为左仆射,杨再思为右仆射,并同中书门下三品。
上又尝宴侍臣,使各为《回波辞》。众皆为谄语,或自求荣禄。谏议大夫李景伯曰:“回波尔时酒卮。微臣职在针砭。侍宴既过三爵,鼓噪窃恐非仪。”上不悦。萧至忠曰:“此真谏官也。”
中宗大和大圣大昭孝天子下
十仲春,御史中丞姚廷筠奏称:“比见诸司不遵律令格局,事无大小皆悉闻奏。臣闻为君者任臣,为臣者奉法。万机丛委,不成遍览,岂有修一水窦,伐一枯木,皆取断宸衷!自今若军国大事及条式无文者,听奏取进止,自馀各准法处罚。其有故生疑滞,致有稽失,望令御史纠弹。”从之。
唐纪二十五(起著雍涒滩,尽上章阉茂七月,凡二年有奇)
楚客等不从,建议:“遣冯佳宾持节安抚忠节,侍御史吕守素措置四镇,以将军牛师奖为安西副都护,发甘、凉以西兵,兼征吐蕃,以讨娑葛。”娑葛遣使娑腊献马在京师,闻其谋,驰还报娑葛。因而娑葛发五千骑出安西,五千骑出拨换,五千骑出焉耆,五千骑出疏勒,犯境。元振在疏勒,栅于河口,不敢出。忠节逆佳宾于计舒河口,娑葛遣兵袭入,活捉忠节,杀佳宾,擒吕守素于僻城,缚于驿柱,而杀之。
元振闻其谋,上疏,觉得:“往岁吐蕃以是犯边,正为求十姓、四镇之地不获故耳。比者停战请和,非能慕悦中国之礼义也,直以国多内难,人畜疫疠,恐中国乘其弊,故且屈志求自昵。使其国小安,岂能忘取十姓、四镇之地哉!今忠节非论国度大计,直欲为吐蕃乡导,恐四镇危急,将今后始。顷缘默啜凭陵,所应者多,兼四镇兵疲弊,势未能为忠节经略,非怜突骑施也。忠节不体国度中外之意而更求吐蕃;吐蕃得志,则忠节在其把握,岂得复事唐也!往年吐蕃无恩于中国,犹欲求十姓、四镇之地;今若破娑葛有功,请分于阗、疏勒,不知以何理抑之!又,其所部诸蛮及婆罗门等方不平,若借唐兵助讨之,亦不知以何词拒之!是以古之智者皆不肯受蛮夷之惠,盖豫忧其求请无厌、终为后患故也。又,彼请阿史那献者,难道以献为可汗子孙,欲依之以招怀十姓乎?按献父元庆,叔父仆罗,兄俼子及斛瑟罗、怀道等,皆可汗子孙也。往者唐及吐蕃遍曾立之觉得可汗,欲以招安十姓,皆不能致,寻自幻灭。何则?此属非有过人之才,恩威不敷以动众,虽复可汗旧种,众心终不亲附,况献又冷淡于其父兄乎?若使忠节兵力自能诱胁十姓,则不必求立可汗子孙也。又,欲令郭虔瓘入拔汗都,发其兵。虔瓘前此已尝与忠书擅入拔汗那出兵,不能得其片甲匹马,而拔汗那不堪扰乱,常引此番,奉俼子,还侵四镇。时拔汗那四旁无强寇为援,虔瓘等恣为侵掠,如独行无人之境,犹引俼子为患。今北有娑葛,急则与之并力,内则诸胡坚壁把守,外则突厥伺隙邀遮。臣料虔瓘等此行,必不能如往年之得志;表里受敌,自陷危亡,徒与虏结隙,令四镇不安。以臣愚揣之,实为非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