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囚人一动也不动,胸口毫无起伏。
欧阳锋浅笑道:“家业一大,不免会结下几个不长眼的敌手,生出几个不循分的叛徒。加上白驼山地界上多有些凶暴悍匪啸聚,常日里奸/淫掳掠,不恶不做,我既然庇护一方,总要管一管。这等牲口,令人抓了关起来留着,比直接杀了有效。”他没甚么兴趣多提,转而道,“我将这毒喂人服下,拿链子锁了他。到时我们自去谈笑吃宴,叫他在外头跪着。三个时候以内,他如何毒发,如何毙命,我们天然能看得一清二楚。这体例如何?”
那两个白衣奴提起他两手两脚,将他扔到了床上。曾九听了这惨嚎,只觉魔音穿耳,便上前在他身前几处穴道一点,企图给他镇痛。但她不这般做还好,指力略加,那人两眼一翻,疼得晕了畴昔。
奔入屋中,只见那人周身已肿成一个紫薯馒头,她使极细的匕首在他臂上一扎到底,鲜血涌出别无异状,她看也不看,捡了一根细柄银勺在他臂骨上悄悄一刮。将勺子拿出来一看,上头正积着紫黑残余,她粘落在碟子上使净水一冲,见公然是腐臭的骨屑,不由喜道:“我晓得啦!再给我一会儿工夫!”话说到此处,她忽而如有所觉,回顾一望。
傍晚时分,她撑腮坐在门外石阶上苦苦思考,忽而瞥见后山云霞翻滚,夕照淹没其间,将云层都感化地一片血红,不由灵光一现,跳起来道:“拿匕首来!”
三时断肠发作极快,二人夜间看舞姬献艺时,帘外石阶上跪着的囚人便惨叫打滚起来,欧阳锋只微微皱眉,立时便有人上前塞住了那囚人的嘴。不过一支舞的工夫,犯人毒发身亡,欧阳锋犹淡淡问了曾九:“需不需求剖开他的肚子瞧瞧?”
曾九凝睇他半晌,悄悄又想:“他那毒本就令人疼痛欲死,是他的本领。我拿出来辩白,就很没意义了。”想到此处,沉默半晌道,“我困啦。去歇息了。”
得当时,欧阳锋的毒人正被两个白衣奴抬了出去。人刚一进门,仿佛便即毒发,顷刻惨叫一声,从担架上翻滚落地,哀嚎不断。
曾九嫣然道:“是啊。”说着从一旁矮几上取银筷子,自盒中夹出一絮,放到了空碟子里。
待到午后,她又命人将囚人绑了,使银针深刺他受痛的穴道,加上割肉放血,以便揣摩到底毒在那边,这此中有甚么古怪。直到入夜时分,才揣摩出一个双方,令人照方配齐,看火熬药。但喂了药下去后,情状只可说略有好转,那人一天一宿的惨呼,嗓子已成了一口破钹,听得曾九头疼欲裂,气道:“把他嘴给我堵上!”
她呆了半晌,心想:“不该该呀。他中毒还不算深,不该死得这么早……”忽而间,她恍然大悟,“是了!他不是给毒死的。”此人只活了两天不到,全怪欧阳锋这卷毛贼使毒过分阴损,竟令他活活痛死了。
曾九亦笑道:“瞧着是不像,但它们可真是活的。这东西极耐活,轻易照顾,我总爱带些在身上。不过这些是新制的,你若悠长不喂它,它也是会死。”她拿银筷子在碟子边上悄悄一点,“这东西不能触手碰,一碰到肌肤,它便会悄悄松松钻到人体内,且人发觉不出疼痛。它在体内钻来钻去,不久便游到心上,就此附着心壁,喝血吃肉为生。甚么时候它将心钻个洞出来,甚么时候人也就死了。”
他这般不着陈迹的殷勤,曾九非常受用,便嫣然道:“嗯,我听你的。”
欧阳锋不知她心机百转,道:“好,那么我们便等等看你那蛊虫的短长。”